孙凡真近日沉浸在那帝王恩宠的爱河里,见陆梨只是安心做奴才,初进宫时对她的提防倒渐渐淡了。听见李兰兰说,便不以为然道:“反正考的就是一掌勺的厨子,翻不了多少跟头,妹妹何用犯得着与她过不去?”
李兰兰一撇嘴:“都说姐姐单纯,姐姐还总不承认。她若是真翻不了跟头,一个才进宫的小宫女,她倒是能在皇帝的跟前说上话?这才刚开始呢,等真考进了尚食局,时不时做点什么在皇帝跟前露露脸,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和姐姐争宠了。”
李兰兰是孙凡真在后宫最好的姐妹,这番话一提醒,孙凡真剥瓜子的手顿住,脸上这才又现出那娇宠善妒的痕迹——
轻叱着嘴角道:“便与我姑姑说说,叫她张罗下去好了。”
千秋亭下的树荫里,小喜子瞪了陆梨好半天,眼见主子爷依然屹立不动,便纳闷咕哝:“爷瞅着这个宫女盯了有好半天,可是看上她了?奴才瞧着她是不错,不过人心里惦记着四殿下哩。四殿下也是好命,都关在那废宫里了,还有这么个妙人儿给他送食儿。”
楚邝听了只是冷蔑不语。
他自打初六那天听楚恪一说,初七初八两天就在咸熙门下守着了,果然午后、傍晚的,就看见陆梨提着小食盒清悄悄过去,又跟那小时候的太监一样一样。老四出来送她,着一袭藏青无花无绣的素长袍,身量瘦长。楚邝已经三年没见到老四了,楚邹和少年时微有不一样,面庞是清削俊逸的,气宇却变得低敛而省慎。到底是幼小王府潜邸时的兄弟,看他如今这般境地,楚邝心中略动恻隐,但顷刻却又冷漠下来。
侧过脸来的楚邹与父皇年轻时颇多相似,尤是那眉目间长得与父皇太像,叫楚邝看了就不是滋味。就是因着这相似,叫他在父皇心中沾了多少的便宜,自己费了命折腾回来的功劳,也抵不过他这三年的韬光养晦。
看见楚邹侧过身子,似乎不舍地勾了勾陆梨的手指,然后又窘迫地低下头走回去。
呵,从前那般的傲慢、目空无人,如今竟也识得了窘迫的味道么?
楚邝便不想让楚邹遂意,是他从前不珍惜那小太监,往死里的伤她赶她,就别怪今日自己同他抢了。
一条翠绿花斑蛇从草堆里向陆梨游过去,小喜子连忙在旁提醒:“爷,瞧着那丫头危险了。”
楚邝睇了一眼,却兀自不急不缓道:“慌什么,没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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