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喽!
王全英继续絮叨,嗓音尖细,语调慢腾腾,翻来覆去地嘱咐:唉,冬天冷,殿下畏寒,一天到晚待在书房里,烦闷无趣,你作为大夫,更加要常来,请脉请安
知道!知道了!
宋慎边说边后退,不打扰公公忙活,告辞了。语毕,他逃也似的,大步流星离开王府,惦记着义兄提的阁中事务,骑马返回紫藤阁。
半个时辰后
暖阁内,数盏烛台错落摆放,照得一室亮堂堂。
瑞王沐浴后身穿茶色中衣,衬得肤色玉白,惯例睡前服药,漱口后,看了几页书,忽抬头问:宋大夫酒醒了没有?
哎唷,老奴竟给忘了!
王全英恍然一拍额头,忙告知:宋大夫早醒了,他急着办私事,匆匆走了,托老奴转禀殿下,说有空再来请安。
瑞王愣了愣,随即低头看书,淡淡道:他总是招呼不打一个便离开。
江湖人士,粗蛮大意,不懂规矩礼节,等下回见面,老奴一定说说他!
瑞王掀了一页书,威严吩咐:不可无礼。他是大夫,须以礼相待。
是,是。王府上下,谁也不会怠慢有真本事的大夫。
王全英靠近,奉上一份礼单,躬身禀告:殿下病情好转,近日收到不少慰问贺礼,这是礼单,您看看?
瑞王心不在焉地翻书,头也没抬,不看了。你做主安排回礼,别失了礼数。
老奴明白。
王全英捧着礼单,有意为病人解闷,透露道:七殿下送了一对金丝雀,歌喉婉转,还送了一对鹦鹉,嘴特别巧!明天给您过目,鹦鹉会请安、会说吉祥话,可有趣了!
哦?
瑞王流露笑意,它们能比宋大夫机敏风趣吗?
哈哈哈。王全英不由得乐了,莫说四只鸟儿,即使四百只鸟儿,估计也比不上宋大夫能说会道!他见多识广,妙语连珠,幽默风趣,难怪娘娘叫他常来王府,陪您聊天解闷。
瑞王合上书,颔首赞同:他为人确实有趣。
平日,瑞王或专心看书,或琢磨大事,但今天不知何故,莫名有些烦闷,什么也不想做。
他扫视静悄悄的暖阁,渐渐感觉无比冷清,突发奇想:
倘若宋慎是金丝雀或鹦鹉,养在笼子里,甘泉玉食,耐心驯服,等习惯以后,应该就不会不打招呼便离开王府了吧?
他会愿意吗?
罢了。
以他的性格,必定不愿意。
若是勉强,他必定拆毁笼子,或许一怒之下,连王府也拆了。
瑞王回神,理智结束了突发奇想,心里却罢了,不可能的事儿。
北风呜呼横扫都城,雪花扑面,夜渐深,街上行人稀少。
驾!
宋慎熟悉都城每一条小巷,抄近路,借着气风灯,冒雪赶向紫藤阁。
习武之人听觉敏锐,他在下风处,耳朵忽然捕捉到顺风飘来的一声恐惧尖叫:
大师兄饶命!
师兄饶命不知我真的不知道
女子带着哭腔,求饶声似有若无,断断续续地传来。
宋慎立刻勒马,凝神侧耳听了听,仔细辨认后,脸色一变,师姐?
出了什么事?
她喊大师兄饶命,莫非被镇千保绑架了?
宋慎稍一思索,弃马,踩着积雪沿着墙根,脚步无声,迅速循声探查。
为瑞王诊脉,大夫不能携带兵器,他手中只有马鞭,聊胜于无。
不久,他抵达传出尖叫声的偏僻巷内,深吸口气,警惕探头,定睛一望:
撒谎!一名蒙面男子怒斥,抬手便掌掴。
啪~耳光声清脆。
夏莉跪在雪地里,挨了狠狠一耳光,哀叫倒地
第15章决斗
大师兄饶命
夏莉被一耳光扇得倒地,脸颊火辣辣疼,又恨又怕,憋屈爬起跪好,我没撒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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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不知道!师父去世时,我已经下山了,从离乡至今,再也没见过掌门印信。
是吗?
镇千保戾气十足,剑尖贴向昔日师妹的脸,印信肯定是在宋慎手中,他大费周章救你出狱,同门姐弟情深,彼此十分了解,对不对?
不、不不是的。我与小师弟分别十几年,重逢不久,他平日又忙,他的许多事儿,我都不清楚。
夏莉一贯爱美如命,生怕毁容,被剑尖吓得不敢动弹,瑟瑟发抖,大师兄,饶了我吧,我并没得罪过你。
镇千保缓缓移动剑尖,猫戏耗子一般,享受欺凌弱者之感,少一口一个大师兄了,你的性格,我还能不了解?如果有机会杀我,你必定毫不犹豫,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我、我怎么敢?
风雪交加,夏莉惊慌失色,瞥了一眼捂着胸腹倒地呻/吟的周彦清,一边抱怨同伴靠不住,一边示弱哀求。
掌门印信?
宋慎贴着墙,悄无声息地隐在暗处,轻轻从衣领内拽出一物:泛白的红绳,系着一枚拇指大小、雕刻成玄武形状的印信,呈朱红色,包浆细腻润泽,纹饰古朴。
他略一思索,在斑驳破旧的墙壁上摸索几下,寻了个小洞,把印信塞进去藏好,旋即抠了几颗小石子儿,刚掂了掂,巷内忽传来尖叫:
别杀他!
夏莉不敢施救,脑海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镇千保执剑刺向同伴,下意识喊:小周小心!
然而,周彦清武功远远不如镇千保,负伤之下,更是毫无招架之力,僵在原地,瞪大眼睛,绝望想:我命休矣。
就在周彦清即将命丧剑下之际,电光石火之间,一颗小石子从暗处疾射向剑身,当~一声锐响,弹歪了镇千保的兵器!
看,掌门印信!
宋慎现身,以石子为暗器,接连弹掷,一边靠近义兄师姐,一边朗声招呼:印信啊,你想要就拿去!
镇千保措手不及,忙躲避并挥剑格挡,当当当~数声后,他退开了,借着远处繁华街市的辉煌灯火,怒视来人。
宋慎不敢大意,紧盯对手一举一动,清哥,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