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儿……汤贝……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闭上眼睛,你现在正躺在我家的床上,是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被子很暖和,空调温度正合适,你睡得很香,因为你喝过蔡叔端过来的香茶,那种茶有安眠的作用,你全身都很放松,放松……好了,睁开眼睛吧。”
唐礼青的声音忽然停止,听不到那清伶的嗓音,我不悦的睁开眼来。
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白蒙的天空,有点正常,因为底色是蓝色的。
再一看是唐礼青俊秀的下颌,线条完美,光洁的下巴似乎有冒出胡扎子的苗头,呼出的气息清朗中带着男生的特有气息,使我一见之下忍不住心头小跳撇开脸垂下视线。
这一视线下移,心头的小跳立马变成咚咚狂跳,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尾音,大气也不敢出。
“这……这是怎么回事?”唐礼青抱着我,是打横的抱着,新娘抱的姿势,不知什么时候,四周已经没有了黑暗。我们站在一处高楼的外墙边沿,立足之地只有半尺来宽。
唐礼青的大脚鞋悬空露出一半,他的脚底下,目测至少有二十几层的楼高距离。
楼底下是细小如蚂蚁一样的黑点,有的呈方形,有得几乎看不见。
从下面的传来街道的喧嚣声,有如隔着一层厚厚的布,还被风吹乱了,模糊得根本听不清。
我们的身后是紧紧依靠着的外墙,外墙有一人半高,翻过外墙应该可以进入这幢楼的天台,可是单靠一人之力,根本难以翻越,更何况此时立足点之小,心头之慌……
几眼迅速打量完周围的环境后,我抬眼看向唐礼青的眼睛,此时已经没有什么“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情绪了,有的只是诚诚恳恳的问询:大哥,咱要怎么办?
我紧紧的搂着他的肩膀,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重心不稳,咱俩就一起掉下去了。
这一次,是有实质的,有实质的楼,实质的高,实质的地皮。
我相信,即使是在梦里,也能把人摔死。
这让我想起了在小区的广场里,何家念被一辆看不见的车给撞了,之后现实中的她就一直昏迷。如果我们就这样子栽下去的话,下场应该也是就从此一睡不起了。
这就是梦的伤害力量。
“幸好你没有想像着自己摔死的情景。”唐礼青轻声说道,“梦和想像是相连的,你所想的一切,在梦里都会成为现实,如果你想着会死,那你就会死。”
这话一出,我冷汗一直在冒。
如果不是唐礼青在耳旁回响的声音,估计这时候我就躺在下面了。
我不是故意想着要摔死的,谁会没事去想自己死时的画面。但在那样漫长的永无止境的下坠过程中,似乎有一个细小的声音一直在告诉我,说我会死,引导着我去想像那样的画面。
当时并不觉得,亦不曾发觉。还以为是我自己的心声,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得那个声音幽幽怆怆的,带着一股子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