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怔，容璟对身旁的青年道：“你是个假beta吧……六颗？赶得上我当年第一次使用浮游武器时的记录了。”
全神贯注操控机体的顾云初当然没工夫回答这个问题，容璟整理思绪，给顾云初指出了几个关键点：“想要让手里的浮游武器如臂指使，最大的难度不在于让浮游弹发射得多快多迅速，而是要学会让精神力化成一根根细线，如同风筝线般，牢牢地掌握住导弹的航向；
“然而精神力的总量是有限的，你将自己的精神力分割得越细腻，就能拥有越多的精神力细丝——但同时，还要保证每一根精神力丝的强度，不要让导弹才飞出200米你就找不到它了。优秀的机师，在导弹飞出近千米后依然能操控它们做出杂技般复杂的转向……那么，我现在给你念坐标，你试试看自己的操控力能到哪种地步。”
容璟点开眼前的地图上各个太空碎石的坐标，从近到远地指定靶子：“坐标49,79,64；坐标121,108,92；坐标152,165,182；坐标……瞄准好了吗？六个方向，同时射击！”
话音落下，六颗浮游弹如流星般射出，全部命中目标！
“坐标887,63,522；坐标902,672,535；坐标1206,667,931；坐标……射击！”
“坐标2387,467,1981；坐标4821,1154,764；坐标6211，3159，1453；坐标……射击！”
连续指出多个渐远的目标对现在头脑昏沉的容璟来说，并不是件轻松的事，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地图上，靶子的瞄准难度一次次提高，攻击距离一次次拉长，他自己其实都不太清楚顾云初的瞄准到了哪个地步。
“似乎到极限了。”
当耳边终于传来青年不太平稳的低哑嗓音，容璟回过神来，看着指尖点住的几个碎石坐标，“抱歉，我刚才走神了，你刚才的成绩，嗯……嗯？！”
如果不是两人现在都带着头盔，容璟觉得自己大概已经在揪着顾云初的衣领用力摇晃了，他闭了闭眼睛平复心情，然后重复道：“你是个假beta吧，绝对。第一次训练就拿到这个成绩，我原来那个D16星舰上的机师们要是看到了，可能会想去上吊。”
顾云初喘了口气，声音里带了点笑意：“这算是夸奖吗？能得到你的认可，那我大概不用担忧没饭吃了。”
容璟微微扬起唇角，他之所以能在战斗上取得如今的成就，对于机甲的热爱也是不掺假的：“没想到A级制式机甲反而成为了限制你天赋的枷锁……或许你天生就更适合纯精神力驾驶的S级机甲？等回到联邦，你来我的私人星舰上，我们来试试。”
这句邀约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容璟对于优秀机师的惺惺相惜，顾云初自然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男人间的彼此欣赏不存在什么幌子，总是来得那么直率简单。但许久之后两人回忆起这段往事，才发觉这次口头应许的约战，原来就是他们真正开始认同对方、试着了解对方的起点。
但此时此刻狭窄的驾驶舱中，不仅没有任何爱情的罗曼蒂克，反而危险还如影随形地紧跟着不放。
“走吧，这种程度的精神力掌控除非遇上2S级的高手，否则同在S级的对手你绝对是能获胜的，至于A级的普通机师，一对多也完全没问题，”容璟总结道，“先回去休息一会儿，让精神力恢复到最好状态，然后重新填充弹夹，光束步枪可以直接换成粒子加农炮，之后的作战你应该不会打到需要近战的地步……”
容璟对于战局的把控是无可置疑的。
顾云初便驾驶着机甲回到停机坪中，停稳机体，取下头盔。
侧过头，他发现容璟的脸色依然不太好看：“你还好吗？”
容璟站起身来，打开驾驶舱门。
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顾云初这才发现方才驾驶舱中的信息素浓度已经相当惊人了，他弯下腰打开药箱，将第四支抑制剂的针管递给容璟：“两箱抑制剂总共24支，A级精神力的alpha大概能坚持8天，但你是3S的精神力……可能会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