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利芬睁开眼,灯光很暗,但他看得清面前的人,这人是——夏尔。费尔南。
夏尔在吃一块蛋糕,他从盘子里插起来一块喂给施利芬:“草莓松饼蛋糕,要来一口么?”
施利芬迟疑了一下,张开了嘴。这蛋糕奶油很多,几乎吃不到松饼,味道偏甜,咽下去的时候觉得很腻。
“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好消息。”施利芬有气无力的说。
“好消息是我不准备再对你展开’治疗’了。”
施利芬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发现自己的伤口都被包扎处理过了。
“坏消息是——你又回来了。”夏尔冲他耸了耸肩,他盘子里的蛋糕吃空了,他又从旁边的盒子里切了一些出来。
还是这个铁房间,还是这个审讯椅,就连捆绑他的手铐都没变。
“四年前,你在陆军突击队当步兵的时候被远星系的武装分子活捉。报告上说你们一个小队的人都遭到了伏击,然后被生擒。最后只有你一个人获救,我真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因为我当时是新兵,我知道的最少。”
“……”夏尔伸手到他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包裹,“是个不错的求生之法,不过你这次真的知道得太少了。”他把这个小东西放到施利芬腿上,“到现在为止,艾尔文。赫尔曼直接或间接杀死的人已经有四千人之多。就算算上战争,这个数字也是非常惊人的了。在你工作的监狱里,你遇到过比他杀人更多的罪犯么?”
施利芬摇摇头。
夏尔打开了他腿上的包裹,里面是一张古老的相片,他把它拿起来,举到施利芬面前:“他是个优雅的科学家……”
这张照片上有三个人,一个头发浅金色的高个子alpha,一个棕色头发的女性beta,还有一位黑发黑眼omega五官的男人。
“……但也是一个杀人犯。”
“我在新闻上看到过他的照片,他是黑头发的那个人。”这次,施利芬似乎没再刻意回避关于他的话题。
“嗯,我要是有这样一双温柔的黑眼睛就好了,”夏尔颇爱自嘲,“接管这个案件后我还拜读了他的论文,客观的讲,他真是个既有才华又能实干的好人。我不评价他的科学观点,大概是因为我没资格去评价,但我想说的是,不论基于什么样的理由,他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话让施利芬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他只在警察厅听了些只言片语,他不知道艾尔文。赫尔曼究竟做了哪些事,究竟杀了多少人。
“他在你面前也许是个好人,也许表现得就像他的学生和同事们评价的那样:亲切、礼貌。但是看到这些消息,我想说,他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就在我们交谈的这段时间,死亡的人数都还在增加。施利芬先生,你不是一个罪犯,你是一个接受正统教育的正常人,听到这样的事情,难道你就一点都不会感受到压力么?就是因为会死的不是你,所以你准备像四年前一样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