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旱灾的事一直沉甸甸的压在他心里,不同这里的人,他不信鬼神,不信天也不信地,只信事在人为,可惜他也是有心无力。
他就是吩咐开仓赈灾,兴修水利,国库大把的银子流下去,却极少能够用老百姓手里,一层扣一层,用在灾民身上的只有皮毛。
权贵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即使皇权在前,他们也能为了利益铤而走险,不管是哪朝哪代,向来都是不缺贪官污吏。
殷怀心思一转,吩咐起旁边的平喜:准备一下,明日朕要出宫。
平喜身子抖了一抖,陛下..又要去那清澜阁吗?
见殷怀一脸高深莫测,于是大着胆子继续劝:若是陛下喜欢男子,要什么没有,朝里那些王公贵族家里的适龄男子,陛下若是喜欢,召进宫来即可,何苦去那等地儿
殷怀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平喜,眼神特意在他圆嘟嘟的娃娃脸上多转了几圈。
朕平日里倒怎么没发现,平喜你的模样长得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平喜神情惊恐:陛下我没没没
没了半天也憋不出那几个字,最后只能化为一句颤声:奴奴才不能侍奉陛下
殷怀笑得十分和蔼可亲,拍了拍他的手,谁给你说朕会屈于人下。
平喜憋着小脸涨红老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可奴才有痔疮
殷怀不动声色的撤回手,嫌弃的摇摇头。
放心吧,朕要去的是誉王府。
翌日正好休沐,难得的清闲日子,出宫前殷怀靠在太师椅上,看着平喜不停捧着衣服走进走出。
这件不行,太过低调了。
平喜连忙又去取了一件,展开给殷怀过目。
尚可,还有没有龙纹大一点的,威风一点的,让人一见就被勾的心痒痒的。陛陛下,这件如何?平喜抹了把头上的汗,冷的气喘吁吁。
他手里的是一件浅蓝色锦袍,张牙舞爪得颇是威风。
应该能刺激到殷誉北眼红面赤。
殷怀终于满意点头,就这个吧。
誉王府前朱红砖墙有几枝红梅压了出来,坠在大门处。
因为有殷怀撑腰,平喜挺直腰板,气势十足的去敲了王府的门。
开门开门,听见没有。
过了半晌,大门才缓缓打开,从里面探出个小童的脑袋。
二位找谁?
殷怀又拿出自己的令牌,我找你家王爷。
小童本来还想说要去通报片刻,可等他看清令牌上的东西后,立刻神色大变,跪伏在地上行礼。
小的有眼无珠,还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府邸,走过了抄手游廊,拐了几个弯,殷怀见了不少仆从,都十分安静,见了外人都规规矩矩的低头立在一旁。
他看了眼旁边的平喜,心里越发起了把他送来给殷誉北□□一番的打算。
拐过抄手游廊,经过了几个半月拱门,映入眼帘的是个偌大的花园,园子里花团锦簇,中央有一大片空地。
正中间立着的人,穿了一袭黑色劲装,袖襟处有暗金丝线缠绕,袖口处则紧紧扎上,干净利落,
只见他正手持长弓,微微眯眼,不知瞄准何物,手中弓箭蓄势待发。
下一秒手上缓缓放力,长箭顿时离弦,刺破虚空携着劲风直射出去,登时就响起清脆的穿透声。
殷怀随之望去,不由一愣。
只见一个活人被缚在木板上,双眼被紧紧蒙上,嘴里塞着一大团破布,呼叫不得,离他脸颊不足一寸的木板上就牢牢钉了根羽箭。
..
见此情景,殷怀的脚默默的往后挪了几步。
第8章8
可惜已经迟了。
殷誉北已经注意到了他,视线冷冷的朝他扫了过来。
殷怀只得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殷誉北目光微微一凝,将手里的弓箭扔给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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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着的家仆。
不等他开口,殷怀便冷着脸道:誉王,你好大的胆子。
殷誉北扬了扬眉:不知殿下何出此言。
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殷誉北懒洋洋的立在那里:臣没有欺瞒陛下,实则是御医叮嘱要多活络身子。
殷怀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心说就算他是没什么实权的皇帝,但是朝堂之上,就连柳相在内,面对着他都是毕恭毕敬。
只有殷誉北一人,听说他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他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双亲皆逝的闲散王爷,手里只捏了他父亲留下来的几支旧部兵力,但要想要靠这个藐视皇权是万万不可能的。
别人都以为他只是年轻气盛,冲动无脑,但是殷怀知道,他和这几个形容词完全沾不上边,否则也不会有后面的精心筹谋,布局周密。
他够狠能忍,若是他完全毕恭毕敬,说不定太后还会起几分疑心,可看他莽撞行事,反而会放低几分戒心。
殷怀又忍不住瞥了几眼木板上的人,殷誉北注意到了,扯了扯嘴角。
陛下在看什么?
殷怀:这是什么人惹了王爷动了这么大的怒气,绑着在这里。
殷誉北摇摇头:他?还不值得。
朕瞅着王爷的箭法似乎不怎么地道。
我没打算让他死,因为要还回去。
还回去?还哪里去?
牢里,这是我从大理寺借来的人,秋后就要问斩。
也就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作奸犯科之辈,恶人?
恶人?殷誉北轻声一笑,摇头:他对臣来说不是恶人。
那未必还是好人?
殷誉北漫不经心的转了转手上的箭,似在试着手感,没有回答。
殷怀直皱眉,那不然是连人都算不上?
大理寺卿疏忽职守,既然是死刑犯不严加看管,还随意放出,任人玩乐。
我这是在拷问。
殷誉北淡淡道:这人嘴硬的很,死都不招被他奸杀女子尸身的下落,大理寺卿用尽酷刑都没办法,听说臣在这方面颇有心得,所以才移交给臣。
那你现在是在逼供?
算不上,玩玩而已。
殷誉北睨了一眼殷怀,勾了勾唇,陛下也要玩吗?
说完话立刻有仆从拿了上好弓箭来,殷誉北接过掂量了片刻,然后吩咐道:这个重了,换个轻点的来。
殷怀:他依稀好像仿佛记得他还没同意。
可是他又什么理由拒绝?说他箭术不精?原主是那种担心箭术不精,射中别人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