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项苍生。”如果不是自己主动提起,大概师哥这辈子都不关心他叫什么名字。
蒲村西虚弱地撑着眼皮,困得不行,敷衍地说道:“嗯,谢谢你,项苍生……”
作为罪魁祸首,项苍生坦然地接受着他的谢意。
没想到,几天都没有提到蒲村西的阮学鹫,忽然问起了他的论文。
“唔,他病了,但是写得差不多了,明天交。”
项苍生差点都要忘记这件事了,放学之后例行探望时,提了一下作业的事,这人原本生龙活虎的样子又变得生不如死。
好像,还是生机勃勃的嚣张模样更适合师哥。
项苍生还是第一次熬夜赶完一篇简陋的论文,看了看时间,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有病。
“他做的?”阮学鹫拿着那篇论文,直接透过表现看清了本质,却不想拆穿这个得意弟子的小花样。
项苍生只能含.着歉意地说:“他发高烧,已经输液两天了。”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变得特别熟悉。应该说,蒲村西单方面地闯祸,项苍生单方面地帮他处理后患,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对此,蒲村西完全不领情,自己走自己的路,别人要怎么罚要怎么想,随便他们说。
“艺术家是寂寞的!”说着这些狗屁不通的理论,蒲村西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圣贤的高度,“只有直面批评的艺术家才能在风雨飘摇中茁壮成长!”
“嗯,是。”项苍生帮蒲村西抄着作业,一边笑着敷衍地点头。
“你整天挂着假笑不累吗?”蒲村西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最开始以为这人喜欢笑,后来发现这笑简直膈应,“本王准许你不卖笑。”
“卖笑……”项苍生总会被他偶尔的词给噎住,“你不喜欢看人笑?”
“喜欢,但你的笑我看着累,你自己也累。因为别人喜欢所以就要让自己累?”蒲村西不理解地说道,“你是不是……煞.笔啊?”
虽然是大家都懂的道理,但做到的人大多数都被评价为孤僻怪异,世界的关系网尤其复杂,任何人都做不到让谁喜欢,只能假装成相似的模样,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面对世界。
项苍生觉得不太妙,如果一个人的底线向另一个人无限地开放,那么就会一辈子移不开视线。
依旧是水天别苑,蒲村西对这里熟悉得不得了,他的小套间总是不经常回去,一是懒得收拾,二是不习惯冷清,长时间赖在项苍生家,仿佛半个屋主。
现在屋主坐在一旁,眼神带着审问,令他如坐针垫,早知道茶餐厅不安全就在家里约老黄了,但老黄又是个死性子,宣言不愿意去他的狗窝。
“为什么骗我。”
“呃……”蒲村西发挥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妄图蒙混过关。
“你要是说谎,我就做你一次。”
“……”蒲村西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