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继续逼问:“护得住吗?护不住也没关系……”她放松地靠在他怀里,故意勾着他的脖子,好让他眼底全是她,“如果你真的护不了,不如再把我送给廖霍,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这话,无疑是彻彻底底激怒了他。
谁都不愿意自己头顶跟青青草原一样万马奔腾,但是自种苦果只能自己尝。
易辞洲见她目光笃定,压着情绪掐住她的肩,然后贴紧她的额头道:“舒晚!你给我点时间!能不能!”
她往后仰着身子,冷漠问:“给你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易辞洲,你越来越像你爷爷了,你们一家子都是贪得无厌的人。你既想要我,又想要万华地产带来的好处,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易辞洲僵了一下,她点破得毫无错处,让人无法反驳。
他不敢去触碰她的任何雷区,也不想再让她觉得他在骗她,便哑声承认:“我是贪婪,我是虚伪!可就是因为我生下来就是什么都没有的人,所以才会到处掠夺!”
舒晚闻言笑得更张狂了些,她懒懒勾着他的脖子,一如从前那样的讨好,低声道:“可是易辞洲,有一样东西你从来都不用掠夺,那就是我。是你先不要我的,好啊,那我就顺了你的意,躲你远远的。可你呢?突然就发现爱上我了,又回过头把我要回来,你说你是不是犯贱?”
人呢,总是犯贱之后才会清醒。
二人之间已经开门见山,他放弃了,只能顺从她,卑微低头:“是,我是犯贱了,我后悔了,我不配当你丈夫,但如果你愿意,我们马上可以回到从前。”
他说完,就发觉这句话实在不妥。
那些回忆,太疼,疼得蚀骨,让她好不容易痊愈的脸颊顿时又感觉到被火炽燎过的绝望痛感。
她眯了眯眼,戏谑道:“回到从前?你在开玩笑吗?”
易辞洲怎么敢反驳回怼,他不觉苦笑改口:“不回、不回,我们重新开始,我可以再娶你一次,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都可以,没有虚情,没有假意,我对你承诺,我对你发誓,我给你看我的心。”
“你的心?”舒晚一听,将手置在他胸膛,半嘲半讽地戳了戳他的心脏处,“啧……我还真不敢看。”
事到如今,纵使悔不当初也于事无补。
易辞洲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再重拾爱意,哪怕一点点都可以。
他垂首央求:“给我一个机会?我现在只想要你,真的。”
这句话是真的,即使他不说出来,舒晚也知道,要不然他不会大费周章寻了她三年,更不会为了留住她,亲自跑去缅北把舒涞带回来。
为了更进一步,舒晚自觉退让,她整个人都贴着他,似乎有意无意地在暗示什么,“只想要我?怎么要?”
这句话对男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而更要命的是,她今天一直在笑,自从她回到自己身边,就没有开口笑过,可是刚才的一通电话,就如同一把开门锁,让她悄然放了自己进去。
似乎是看到了希望,易辞洲眼中倏忽有光,“可以吗?”
“当然可以。”舒晚自然而然点头,不等他有所反应,她又故意推开他,“你先把付沉喊来。”
易辞洲疑惑:“喊他干什么?”
舒晚扬头看着她,虽在下风位置,却莫名的居高临下,“让他去买点东西。”
易辞洲不解问道:“你要买什么?”
“你说买什么?老夫老妻了,你装什么?当然是买安|全套。”
舒晚佯装正经,扯了扯他系得整齐的领带,“易辞洲,我这人自私得很,我现在是无名无分地跟着你,万一给你生个人人厌弃的私生子,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话音刚落,眼前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沉了下去。
她得逞了,踩着他的底线和尊严,任意践踏。
可偏偏的,他又能怎么办!
她知道他在刻意激怒他,但他却舍不得动她一根头发。人已经在怀里了,他放不了手,只能低声乞求:“阿晚,我就蹭蹭,可以吗?”
舒晚却讥讽冷笑:“你当我是高中生小妹妹吗?我们做过多少次了你数得清吗?我连孩子都给你怀过一个,你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猎人已经布下陷阱,她越是挑衅,他越是步入圈套。
这种话太过于勾扯耳膜,易辞洲再也控制不住,将她紧紧拥住,抵在洗手池上,磨着她的下巴,“你信我。”
意料之外,舒晚并没有反抗,而是顺从仰起脖子给他让出一条宽路。
天,这简直就是质的飞跃。
易辞洲心喜,不住低头在她脖颈间一路轻吻,“阿晚,信我,信我,真的……”
话虽如此,可到手的鸭子怎么能让它飞了,不过转眼的功夫,他就已经剥了睡袍,把人按在了柔软的床上。
好不容易穿戴好的西装又变得七零八落,舒晚咬着牙问道:“你信女人的第六感吗?”
然而情到深处,哪管什么第几感。
易辞洲敷衍道:“信。”
舒晚眼底燃起一道极强的报复欲望,“好啊,那我们拭目以待。”
她说得模棱两可,也不知道易辞洲有没有听进去,总之,今天他这身道貌岸然的西装是穿不回去了。
她坏得很,像个小泥鳅一样在床上扭来扭去,一开始,易辞洲捉不到她,等捉到了,她又嬉皮笑脸地一脚踹开他。
没办法,她对他太过熟悉,连磨人的手法都一清二楚,对他玩欲擒故纵,熟稔极了。
待那种久违的精疲力尽袭来,封况在展会门口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
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他又不敢去催,只得复又返回酒店。他见付沉阖眼在门外站着,急切问道:“易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