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1 / 2)

做好心理建设,齐晚硬着头皮果断起身。却不料这长椅下边的螺丝钉什么时候松开。

他和邵知寒原先各坐一边时像跷跷板一样维持着平衡,但他猛地起身长椅这边瞬间翘了上去。

正坐着喝水的邵知寒没有一点点防备,突然就滑到地上摔了个屁股墩儿,水正好浇了一领子。

齐晚:

他尴尬地想找个地缝儿把自己埋了,支支吾吾组织着语言,但邵知寒只是面无表情地揩了下脖子上的水便起身走开,剩齐晚一个人僵硬在原地。

齐晚泄了气,他好像总是做错事。说不出口的谢谢只能作罢,似乎他欠邵知寒的感谢也从来不止这一句。

半个小时后,齐晚和邵知寒再次并肩站在剑道上。

他们依然没有任何交流,但从走位到出剑反而更加心有灵犀,甚至连彼此假动作的意图都能提前预判,诱敌深入后再攻其不备迅速反击。

两人攻守兼备,齐晚如惊鸿翩然灵动,邵知寒如苍鹰一击必中。网友纷纷感叹双人击剑也太有魅力了。

【他俩的状态让我想到一首歌】

【最熟悉的陌生人】

【不是吧这也要刀孩子要傻了】

比赛最终以齐晚邵知寒方159取得最终胜利。

由于以往各期都没有击剑双打的模式,这一期的第一名如愿得到了金牌。

齐晚和邵知寒成为九季节目以来第一对成功包揽所有金牌的搭档,现场和弹幕疯了一片,但唯独被庆祝的两人谁也没能看出有半点喜悦。

导演举着手机郁闷,冰山影帝没反应就算了,可以前每拿一块金牌都星星眼乱跳的齐晚竟然也没了动静。

取景框里,齐晚和邵知寒一人捏着金牌的一半拍完了合照。

两个人都知道,八块金牌到位,他们也到了分别的时刻。

其他几位嘉宾都在依依惜别,相互交换着小礼物。导演提前通知过有这个环节,但齐晚过去一周太过颠倒,竟然把这件事情忘了。

正尴尬时,林露提着几个袋子过来塞到齐晚手里佯装责怪:晚晚你也太不仗义了,包裹全丢给我来拿,你自己拿着。

齐晚一时愣住,林露把大小包裹塞他手里,他下意识去看邵知寒,但邵知寒正在和陆望说话。

七个礼袋包装得体,甚至还贴心地粘着致曼曼姐等标签。齐晚心乱如麻,表面机械地和大家分着礼物。

舒曼曼不舍地问:晚晚,节目结束了你有什么安排啊,想你了去找你玩。

齐晚睫毛颤了下说:我我要和家人去国外,以后不回来了。

闻言,众人霎时安静下来,只默默都看向一个人。

邵知寒手指抖了一下,脸上却带着轻松的微笑说了句:祝福你,前程似锦。

真诚坦然得滴水不漏,只有一颗没人看见的心溃不成军。

这句话再明白不过,连官方声明都不用发,大家都知道这对CP结束了。

齐晚攥紧击剑服的边缘小声说:谢谢。

最后一期他和邵知寒分开住两间房,是隔壁。

齐晚收拾好行李蹲在门内侧听着外面的声音。

他和妈妈订的今晚的飞机,今晚过后,他不知道多少年后才会回来这片土地。

真的就这样走了,连最后一个告别也没有吗。

齐晚坐在地上抱紧行李箱,像一个要被赶出家门的小孩。明明是他拒绝了邵知寒,但他心里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他以前在学校里没有好朋友,是不是大家毕业时也会和好朋友这样难过。

今天邵知寒笑着说祝他前程似锦,他是在开心地笑吗?电影里那些说喜欢的人被拒绝后不是该难过吗,齐晚思绪万千团成一堆山。

他爬起来又坐在行李箱上,抵着猫眼看外面,邵知寒在干嘛,他为什么还不出来。

一墙之隔,邵知寒也早收拾好行李,他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露实在是忍不下去,她开口问:知寒,你真就让晚晚这么走了?

邵知寒没说话,转身去收纳柜中找东西。

林露:其实想想他以前确实没有说过说过喜欢你,是咱们自己一直在误会。

但是以前不喜欢,不等于以后也不喜欢啊,至少先把人留下。

你给我个医疗箱干嘛?

他左手拇指被剑条抽伤。邵知寒语气很淡地交代:你去给他处理,不要酒精,用碘酒,挑棉花多的棉签,他怕疼。

说完,邵知寒拉着行李箱出了门。

房门响的一瞬齐晚从手到脚都紧绷起来,他要不要出去,他出去要说什么,他还没想好跟邵知寒怎么告别。

邵知寒会来敲他的门吗。

齐晚第一次觉得猫眼怎么那么小,只能看见那一点点距离。

圆圆的空间里,邵知寒拖着行李箱一晃而过,直直走过,没有看他的方向一眼。

是他眼花了吗,齐晚揉了揉眼睛,死死盯着猫眼,抵得额头都疼,好像用力一点,就能看见他期待的什么。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齐晚下意识地推开行李箱拉开门,但走廊已经看不见人。

他看见走廊尽头的电梯显示屏上有一个向下的箭头,像坠着他的心一样慢慢沉了下去。

他和邵知寒的相识是在一个兵荒马乱的清晨。

他和邵知寒的分别是在一个措手不及的黄昏。

齐晚觉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答应过邵知寒的一件事情,可他想不起来,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直到机场广播催促他们这趟航班尽快登机时,齐晚仍然想不起来。

乔竹馨用掌心抚了抚齐晚额头说:小晚,如果有事情放不下咱们晚一点再走。

没有,齐晚慌乱地拉起行李箱,没有事情,我们

齐晚!

我们走吧没有说完,有人在大声喊他的名字,齐晚本能地脚步一顿

声音不能再熟悉,是那个调侃过他关心过他吼过他,也咬着他耳朵低语过的声音。

齐晚呆愣着转身,邵知寒已经追到他面前,带来的风把他额前碎发都吹了起来。

齐晚,留下来。

或者,我跟你走。

机场太大,邵知寒跑了很久才找到齐晚,他胸口起伏着,眼神却坚定地看着齐晚。

他知道齐晚收拾东西比他快,他也知道自己走的时候齐晚就在门后,但他没勇气去找齐晚。

他从来都留不住自己想要的人。

小时候父母不爱他,长大了向暖又因他离去。他像陷在沼泽里,一身反骨,即使沉没也会高傲地把人都赶走,剩自己当黑暗中永寂的王。

齐晚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告诉他系统任务的真相,但都没有说过,这不怪齐晚,只能说明齐晚不喜欢他,也不相信他。

不喜欢他的人,他为什么还要去触碰。

邵知寒从不低头,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骄傲在作祟,还是在怕努力了也没有结果。

顾城说,不愿意种花,是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为了避免结束,他避免了一切开始。

可是,家里的满园子花早就长得连根错节,生生不息。

齐晚从山地车上摔落掉下悬崖那一刻,是邵知寒至深的恐惧,也是那份恐惧给了他后来告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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