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满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他慢慢把秦楼扶了起来。
“秦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秦楼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进了秘境之后, 几乎没有什么方向感, 我们毕竟不是冲着任何宝贝来的, 只知道朝中心走，也许能靠近规则，然后这不过是‘也许’罢了, ”萧雪满道，“我来之前也很清楚，最大的可能不过就是秘境中心其实什么都没有, 我不过走了一趟空，但是你……”
秦楼表现地比他有目标多了。
“我只是问一下，”萧雪满语气又放松下来, “对不起，你太拼了，秦楼, 我看着难受。”
他仍然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受伤的那只手臂, 很难被抽出的灵力还在伤口里面翻涌, 一看就疼。
“我不是想要责怪你，我的意思是……你本来应该和云衡一起走的, ”萧雪满接着说道, “幻境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我对你是太自私了。”
要不是帮自己挡了一道, 秦楼也不会受伤的。
虽然说那真的只是幻境, 但萧雪满看到这伤口, 总是忍不住想起秦楼的那时候。
那是幻境里调出来的他的记忆吧, 萧雪满那时候是听郁峥嵘说这件事的，秦楼也提过，但是且不说那几句话说的是如何轻描淡写，秦楼真正经历过的那段很长的时光，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他真的看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心绪，幻境里的元枢又在那时候说这种话，他没办法不受影响。
“我自愿的，雪满，”秦楼望着他，“那真的只是幻境，关于自私，我也是真的不赞同，若你真自私，就不会到现在对此耿耿于怀了。而且就算换成是我要经历这些，你也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我如果真的有什么别的，会告诉你的，现在是万世心莲真的有反应而已。”
他把自己的灵器拿出来，萧雪满看着那火莲花状的灵器确实正在一点一点闪着光，那光点朝着洞穴里面飘，照亮了这一片小山洞，刚好印证了他的话。
“我着急，也是怕没有时间，”秦楼道，“小晚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规则承认，我没办法不害怕。”
他总不能再失去萧雪满一回了。
秦楼说着这话，又坚持要往前走，萧雪满也只能打起精神陪着他。
他已经受伤了，自己这个时候不能让伤员挺在前面了。
山洞狭窄地可怕，他们两个确实没有遭受到任何攻击，但是越往前走，就觉得脚下更加沉重，像是踩在烂泥里一样，萧雪满即使调动灵力，也没有太大的改善。
万世心莲的光倒是越来越亮了，那一点一点滴水的声音也越来越频繁，最后变成咕咚咕咚的水流声，但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地方传来的。
萧雪满身边带的几个灵器灵药都在这时候没有任何效用，包括小晚给的那个石头，他也拿出来看了看，没有任何反应。
山洞的路应该是一直往下的，他们走了一会儿之后，萧雪满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光膜，阻挡住了后面的路，也看不清楚后面的情况。
光膜黏连着洞壁，如果他们要往前走，就必定要穿过去。
萧雪满一下子不动了，他和秦楼对视一眼。
这山洞确实很奇怪。
“你站在我后面，”萧雪满道，“我先试试。”
秦楼现在受伤了，不管这光膜到底有没有危险，总要先尝试一下再说。
萧雪满先是找了个灵器碰了一下，那光膜像是有弹性一样，一下子把灵器弹回来了。
看来是力量不够。
萧雪满不用那不怎么趁手的灵器了，直接换成了自己的藤蔓，但他没想到，一道藤蔓抽过去，这回倒是没有被弹回来，自己反倒是被吸进去了。
秦楼！
萧雪满完全没有预料到这场景，他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拉秦楼，但是那光膜的吸引力极其强大，他和秦楼一个错手，就这样眼睁睁地错过了。
他还受着伤！
萧雪满也看到秦楼惊讶到慌乱的神情，但是很快，他就看不见人了。
他唯听见他惊恐的一句“雪满”，然后就再也没有听见其他声音了。
萧雪满被光膜吸进去之后，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听见一点一滴的水声。
那里面全是水，确切地说，是极其充沛的水系灵力。有点像是当时赛场上封泠如用出来的领地能力，当然，萧雪满如今面临的这种情况可比还没修炼到家的封泠如要严重地多。
这水裹挟着他，在疯狂地往前流动，光膜之后洞穴的地形也是一直往下，且变得更加狭窄，只能由一个人通行，他像那时候的小晚一样，第一时间利用自己的灵力撑起了一层保护罩，把自己和这水隔离起来。
但是即使他如何记挂着秦楼，想要冲回去也是不行的，他的藤蔓找不到任何支点，能够用力让他逆着水流回去，水流极其汹涌，他能在越来越强冲击力的水流里保护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萧雪满也试图在这过程中击垮岩壁，但是那岩壁在他的攻击下只能留下浅浅的印记。
水流不知道要把他冲到哪里，萧雪满的头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