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清晨,圆圆如常端着洗漱用具推开内寝的门,轻声走进床榻前,欲要撩拨起素色的帐幔将鱼知鸢唤醒了打扮。
手刚放在帐幔上,里头倏地传来一个男声:“她还没醒,你先退下,再让她睡一会。”圆圆被吓了一跳,她半掀开帐幔就见自己小姐和世子爷滚在一处,而世子爷抬眸轻扫了她一眼。
圆圆忙放下帐幔,小声告了退,身后似是有人追赶她般,不过须臾就没了踪影。齐霂失笑,抬起身子,伸手抚了抚被角后又搭回鱼知鸢隆起的小腹上轻揉。
他一双眼睛全然放在鱼知鸢恬静的睡颜上,怎么也瞧不够似的。
鱼知鸢一觉好眠,这几月她早便习惯了侧躺着睡。她懒散地半阖着眸,在衾被里蹭了蹭。迷离着眸子微微透过层层帐幔向外瞧了一眼。
天光乍亮,即使透着帐幔仍是有些刺眼。鱼知鸢狐疑地嘟囔了一句:“今日这阳光怎么这么刺眼啊?”
音刚落,倏地从身后伸出一只手遮在她眼前,替她挡了刺眼的日光。
“醒了?还要不要再睡一会?”齐霂倾身贴近。
鱼知鸢一怔,移开那人的手,偏头目光向后扫去,只见齐霂侧躺着身子,垂眸噙着笑意一眨不眨地瞧着她。
鱼知鸢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再睁眼时,发现眼前的景象一丝也没有变化。她咬唇伸手在齐霂手臂上掐了掐,当手中的触感清晰地向她传达后,鱼知鸢往后移了几下身子:“你!你怎么在这里?”
齐霂轻佻了眉眼,俯身贴近鱼知鸢,薄唇移至鱼知鸢耳侧,对着她小巧的耳垂哈了口气甚是流氓道:“昨夜鸢宝邀我暖床,可是忘了?”
鱼知鸢霎时面如飞霞,一只手盖住自己通红的耳朵,羞赧地嗔了齐霂一眼:“那你为何现在还赖在我床上不走!”
齐霂轻笑:“你一直没醒,我若是提前走了,这床冷了,你岂不是要怨我不会暖床?我得教你好好晓得,再没有人比我更会暖床。所以你万不能再背着我去寻旁得人,好不好?”
他一副十分委屈的神情,带着醋意,教鱼知鸢一时无话可说。鱼知鸢知道自己在口舌上是辩不过了,深呼吸了几口气,冷声道:“我现在醒了,你快走。”
说出口的话有些过河拆桥,又像是同齐霂偷情了一晚上,现下要着急忙慌地赶人走。齐霂勾了勾唇角,曲起指骨在鱼知鸢的鼻梁上轻蹭了蹭:“好,那我晚上再来同你幽会。”
说罢等不及鱼知鸢回过神,齐霂便利落的闪身下了床榻,穿上自己的外袍,翻窗出了鱼知鸢的院子。
正赶巧,圆圆听得声响误以为里间出了事,探头进来,就见着一个身影翻窗飘走。
鱼知鸢一扭头和圆圆的视线蓦地撞上,她一瞬间所有的热气都熏上脸颊,支支吾吾了半晌,最后把自己给气着了,她羞恼道:“此事切不可同爹爹说!”
圆圆亦是红着脸,轻声应了下来。
鱼知鸢抿紧了双唇,分外想回到昨夜,将自己混着浆糊的脑袋拍拍顺了,怎么就一时心软将齐霂留在了自己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