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知鸢背靠在屏风上,听着身后传来的洗澡声,眉头紧锁着,暗骂自己不争气,竟鬼迷心窍般应了下来。
她一手m0着自己的小腹,一手捏着自己的衣衫,心底祈祷着齐霂最好能快些洗漱完。
倘若时光能倒流,在齐霂醒来求着她留下的那一刻,她铁定换一个说辞拒绝他,然后强y的找个小厮来伺候他沐浴,自己则去别处逍遥快活。
鱼知鸢惆怅的叹了口气。不大明白到底是太医的法子过分得好,还是齐霂的身子骨委实健壮,亦或者是自己的嘴巴开了光,这堪堪过了晚膳时辰,要替齐霂泡药浴的时候,他倏地睁眸醒了。
彼时,她正同暗卫商量着,扒了齐霂的衣衫,再由暗卫将人安置在药浴里,她则半起屏风,让她那只被齐霂攥住的手搭在木桶沿上,陪着齐霂泡半个时辰。
还没动手撕扯齐霂的衣衫,刚碰上他的衣襟时,就见齐霂脸se突变,双眸蓦地睁开,长睫扑扇着,招子里还氤氲起一层被灯火刺着的雾气。
“鸢宝?”男人沙哑的嗓音缓缓出口,雾气散去后的眸子如被洗过一般亮着星辰,带着满脸的茫然,一眨不眨地直盯着鱼知鸢瞧。
鱼知鸢扯了扯仍然被他五指相扣的手,压下心中的震惊,冷着脸se道:“既然醒了就松开。”
齐霂似是才发现他们二人的手相扣着,一双招子扫过,后又回到鱼知鸢沉下的脸上。他怔愣片刻,鸦睫颤着,阖眸复睁,倏地半坐起身子,贴近鱼知鸢,一把将人揽在自己怀中。
不可置信道:“鸢宝!呜呜呜,大郎找了你好久他们坏,还骗大郎,他们竟然说鸢宝不要大郎了,呜呜呜,我不信,大郎不信鸢宝会不要我。鸢宝会一直都是大郎的娘子是不是?鸢宝在哪里,大郎就在哪里,永远也不要和鸢宝分开”
鱼知鸢拢起一弯月眉,想推搡一下齐霂,又恐再惹得他吐血,只得轻微挣了挣身子:“你还记得什么?晓得这里是何处吗?”
齐霂鼻翼微颤,另一只手抚上鱼知鸢的侧脸,而后用自己的脸颊轻蹭着她的另一边侧脸,哑声夹着泣音道:“大郎大郎不记得了,只依稀听得旁人说鸢宝不要大郎了,去了江南大郎不晓得江南在何处,他们不肯带大郎去,整日里还要看着大郎。”
“大郎只能先避过他们,趁着晚间,偷偷出去,而后就在一个墙角发现有一个洞能去外面,大郎就爬了洞,在路上问了旁人何处是江南。而后便只记得自己一直在走,一直走后头的事,就记不清了”
鱼知鸢越听,眉头就蹙得越深,她偏过头躲过齐霂的蹭脸:“又是傻了又是失忆的,齐霂,你这同我在玩什么把戏?”
“鸢宝,大郎没有”齐霂抿唇,一脸委屈的神se。
“你吐血之前我便拆穿了你装傻的把戏,这吐了一会血,你还长进了?还想用失忆的法子糊弄我?装傻那事看在你吐血的份上,我不同你追究。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在骗我?”鱼知鸢正se道。
“鸢宝,我”
“县主,世子爷可是醒了?怎这般快?”
齐霂未出口的话被暗卫唤来的太医打断。太医瞧了瞧这洋着尴尬氛围的内寝,踌躇道:“若不然老臣先行避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