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扉自觉的为他擦拭着身子,规规矩矩的敛着眼,掌心里攥着的温热毛巾细细擦过李令琴的肩头时,手腕被捉住了。
指腹慢慢摩挲着突出的腕骨,李令琴侧头看着他,微微笑。
十一,你也进来,同我一起沐浴。
宽敞的浴盆足以容纳两人,江扉背对着李令琴,迟疑的脱下了层层衣裳。
身后的灼灼目光似是要将他的每一寸都丈量出这几个月以来的变化,只听李令琴幽幽的说。
十一在外奔波,腰身都瘦了几分,是不是过的不好?
白日时江扉只择了些关键给他讲,尽量避免提起自己在蛇族的微妙身份,可他也清楚,李令琴已经从十一那里知道全部的真相了。
将衣裳挂到屏风上,他避开了李令琴的视线,进了浴盆。
明明空间这样宽敞,李令琴却偏要游过来,逼近了,将他困在臂弯间,眼眸里泛着奇异的光。
他们是不是和李令璟一样,欺负你?
欺负这两个字被他在唇齿间暧昧舔过一圈,沾了点湿漉漉的水汽似的。
江扉蓦然明白过来,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纯情到空白的状态了。
李令琴似乎忽然通了窍。
江扉垂下眼,注视着淹到胸膛的水面阴影,嘴唇翕动,低声回答。
主子,劳您挂念,活着回来已是万幸,别的尚且可以忍。
水面下的手臂碰到了皮肤,江扉下意识蜷了蜷,这动作却反倒激的李令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攥着,暗流涌动。
李令琴莫名笑了一下,离他更近了一些,鼻尖几乎蹭到了江扉的面颊。
江扉偏过头,他就跟嗅着味道似的,凑在江扉的耳边柔声说。
我知道那事怎么做了,听说很舒服,可我从来没尝过那滋味。十一,你帮帮我。
被抓住的手在一股突然的大力下朝着水里摸去,指腹碰到温热瘦弱的身体,江扉猛地一颤,促声道。
主子!我......
李令琴自幼体弱多病,那点力气根本敌不过江扉的挣扎。
但他不敢动,碍于身份地位的差异,他不能挣开李令琴的手,只能放轻了声音,竭力扭转他的心意。
主子,我可以为您寻来干净称心的姑娘,女子娇软,比我要好的多。
仿佛回到那时在马车上,在阿哲吉的面前装傻装可怜,诱他对自己产生朦胧的热度,现在也是如此,江扉陷在了两难的境地里。
在李令琴笨拙吻上来的时候,他只能竭力偏过头。
瓷白的面容被热气蒸出一层浅淡的粉色,薄薄透透的笼上去,连深黑的眼瞳也浸了清润的雾气般,变的多情了起来,微微上扬的眼角是勾着心弦的饵。
李令琴情不自禁的吻上他的面颊,宛含着一块世间的美玉,动作也放软了许多。
十一,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图,可我不会,你教教我。
没有被拒绝,也没有得到回应,这让李令琴很快就不满了起来,摩挲着江扉的下颌,笨拙的吻了上来。
生疏青涩的动作咬破了江扉的嘴唇,他蹙起眉,不得不闭上眼。
半晌,李令琴伏在他肩上,微微喘着气。
病弱的身子实在太虚,仅仅是短暂的亲吻,或是触碰,就已经让他些吃不消了。
手腕上的桎梏消失,江扉不着痕迹的收回手,蜷起发烫的掌心。
湿透的长发缠在一起,他扶着李令琴,低声。
主子,我扶您出去吧。
李令琴头一次感受到这种奇妙的滋味,些爱不释手的抱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擦身后,仆人撤下浴桶,江扉扶李令琴到了床上歇息,然后灭了灯。
他也躺在了李令琴的身边,被拉到怀里。
李令琴拥着他,浑身散发着餍足的愉悦,语气却有些遗憾。
都是我身子太弱了,图里教的,我都还没有试。
他抚摸着江扉的长发,声音温柔的低语。
骨暗闹种治叶疾患平狭耍十一,你这次回来了,便不准再离开我了。
江扉没有去想他未曾说出口的否则,脑海里掠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他迟疑着,应了一声。
当初离京时,江扉是以囚犯的身份离开的,因此回来了也不方便露面,被李令琴光明正大的唤到了身旁伺候。
经过那一次从未体验过的美妙后,李令琴便时时缠着他亲吻,可即便心想要真的像当初李令璟那样对江扉,也总因为虚弱的身子而不得行。
为此,李令琴气闷了好几天,破天荒的还让人去给他熬补药。
但大补的东西不能用在他过于孱弱的身上,江扉劝了他,哄了他舒畅起来,他才不再强求。
午后,李令琴常常会小憩一会儿。
江扉陪他睡着后,无声无息的退出门外,然后飞身掠上屋檐,来到了景城中的一处民宅。
民宅里空荡荡的,只在他落下后,忽然传来一阵兴奋的嚎叫声。
长大许多的小狼飞快的扑到了他的怀里,蹭个不停。
江扉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揉着的脑袋。
乖。
狼性未除,这只畜生迟早会伤害主人,你何必还留着?
身后,阿九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江扉仍在专心致志的陪小狼玩,淡淡的说。
我养了这么久,自然舍不得。
他抬起头,看向面无表情的阿九,微微弯起唇角。
阿九,这次谢谢你了。
免了,以后别再妄想背叛主人。
貌似无意的瞥了一眼他颈上的吻痕,阿九眸色一暗,丢下冷冷的一句警告,转身就消失了。
安顿好小狼后,江扉赶忙回府了,免得李令琴醒来找不到他后会生出疑心。
掠过一处屋檐时,他听到巷弄里的两个小摊正在兴致勃勃的说着京城。
听说皇上已经回京了,还带回来了外族的俘虏,生擒的外族族长也被关进了天牢。
真的吗?皇上可真是勇猛。
是啊,听说那外族还挺奇怪,都是养蛇的,好渗人啊啧啧啧。
......
江扉脚步一顿,蹙起眉。
外族族长?
是阿哲吉,还是耶律?
他们没死吗?
想到脸上纹着图腾的男人,江扉不自觉摸了摸脖颈上的蓝色蛇契。
那里已经感知不到任何灵魂的牵绊了,但依然令他感到不安。
出神的耽误了一些时间,他立刻加快脚步回去。
轻功是回府后重新拾起的,因为身子落下了病根,不以前那样敏捷,速度也慢了许多。
回到府邸后,他听到李令琴怒气冲冲的问着十一去哪儿了。
经过的仆人连忙催促他赶快进去,江扉匆匆推开门,看到只穿着亵衣的李令琴站在院子里发脾气,看到自己后,恶狠狠的瞪了过来。
他还没来得及质问江扉的失踪,却见面前的人脸色陡然一变,痛苦的捂住胸口呕出一大口血,然后紧紧闭着眼昏倒过去了。
李令琴的心都要停止了。
他慌忙跑过去抱住晕坠的江扉,颤抖的声音近乎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