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年打下回复语:最迟后天回,打完犹豫了三秒,又删掉,将手机放回口袋,跟上余知意脚步,将无尽夏的种子塞进他口袋,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
不是说我是你肚里的蛔虫吗?猜的。
那你再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陆景年突然很想揉揉他头发,但他没有,笑道:你现在想睡觉,躺花丛里睡觉。
你又答对了,余知意笑得眼眯起来,回家吧,我得回去睡会儿。
行,回去睡,我帮你看店。
这包种子得种出一大片,我没告诉你吧,我在三楼种了一顶层的花,还有一小块空地能藤出来种这些,你要帮我种吗?
陆景年笑道:帮你,我们一起种。
约的车很快到了,余知意酒劲儿也上来了,脸红得比那罐石榴酒还在红,余知意扶着他坐上去,自己坐在他旁边。
回去的路沿着苏峰山山道,一边靠山体,一边靠着海岸线,司机问陆景年是要开窗还是开空调,陆景年选择了开窗。
蓝色的海岸线像是望不到尺头,海风吹进车内,将海浪拍打岩石的乐曲一并带了进来,余知意缓缓闭上眼,慢慢往陆景年身边靠。
陆景年侧头看了一眼,轻轻托着余知意的脑袋搁自己肩膀上,还柔柔地拍了拍余知意发顶。
余知意努力控制着心跳,手伸进口袋攥紧那包无尽夏的种子,多希望这个夏天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车子行驶到市区,蓝天,白云,紫荆花,三角梅组成的风景缓慢后退,陆景年很轻的用下巴蹭了下余知意头顶。
到了店门口,隔着台阶听见一阵音乐声。
是萍婆,萍婆抱着那只叫楚濂的猫坐在花店门口,旁边应该是谭玮端来的果汁和郁梨放的小风扇,小圆桌上的收音机正放着《女人花》的歌,梅艳芳的经典音乐代表作之一。
萍婆!
余知意上前打招呼,您怎么来了?
萍婆看上去精神没之前好,瘦了很多,当然是买花了,难不成来买鱼?东家有喜,东家今天有什么事?
郁梨探出头,小声说:萍婆生气啦,快哄哄。
谭玮做了个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闪回了店里。
余知意打开卷闸门,萍婆,您要什么花,给您包起来。
萍婆等着那首《女人花》唱完了才站起来,抚摸着猫,慢悠悠地说:要蒲公英,我听收音机里说,蒲公英的花语是永不止息的爱,还有一层寓意是相爱的人总会重逢。
余知意有些为难,萍婆,别的花可以吗?玫瑰,桔梗,百合,栀子,寓意也都很好。
我只想要蒲公英。
可我没有蒲公英。
萍婆失望的扫了眼店里的花,好像没有一朵能入她的眼,她说:那就算了,我不要了。
看着萍婆略带蹒跚的脚步,余知意心里难受得不行,可店里真的没有蒲公英。
陆景年拍拍他肩膀,这个季节也不是蒲公英的季节,想去外边找都找不到。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之前好像在网上有看到蒲公英永生花。
余知意说着赶紧拿出手机上网查,还真的有,有干花的,还有白色的绒球果实的,白色的绒球一吹就散,商家用滴胶封了起来,打磨成圆形,看宣传视频,圆鼓鼓的小绒球被透明滴胶封住,看起来栩栩如生,晶莹透亮。
陆景年凑过来看了眼,不错,什么网站,发来看看。
余知意以为他也喜欢,将网站发给了他,正准备下单的时候陆景年拦住他,我已经下单了,最迟明天会到。
晚上,吃完饭的两个人坐在阳台看星星,今天星星很少,余知意望着星空说:可能是要下雨了吧,你看那边,黑压压的一片。
陆景年靠在旁边,轻轻嗯了声。
累了吧?该去休息了,晚上不要再起来抽烟了,对身体不好,如果你实在睡不着,可以叫醒我,我陪你去海边吹风。余知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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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年看了眼他放在桌台花架的烟,我其实不怎么抽烟,只是喜欢点着烟看烟飘散的感觉。
嗯,我知道。
余知意拍了拍他肩准备回房间时,被陆景年拉住手腕,知意,聊聊吗?
嗯,你说,我听着。
第29章重瓣洋桔梗
陆景年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想找烟,余知意将烟递给他,他又说不用。
那你等等。
余知意跑回卧室,找出那盒还没开过包装的水晶硬糖,那是刚来铜陵时好友沈向瑜帮着寄书顺道给他的,满满一盒,各种颜色都有,余知意拆开糖果再次跑向阳台,递给陆景年:来颗糖吗?
陆景年挑了一颗黄色的,应该柠檬味,糖含进嘴后的一秒,他眉头皱了起来,很快又舒展开,其实我来找我哥,是因为我哥可能也是hiv携带者,说起来有点荒诞,还有些离谱,可我还是想说给你听。
余知意挑了颗白色的糖,荔枝味的,用力点头,等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