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会儿去洗澡换睡衣。”谭跃说。
向思尧又想起谭跃刚刚在电话里说的,问:“心脏会跳得很快吗?现在呢?”
他把手掌按在谭跃胸口的地方,虽然不算剧烈,但似乎也有点快。
“要不还是去医院吧。”向思尧说,“去急诊。”
“我如果现在说没事,你是不是不会信我?”谭跃问。
“你觉得呢?”向思尧学会了反问。
谭跃于是不再说话。
他直接握住了向思尧还贴在心脏位置的手,向思尧吓了一跳,但没有挣开。
抓着手腕一路往上,很快到了脖子的位置,信息素检测器的信号灯是暗的,没有闪烁代表危险的红色。
“我会说谎,它不会。”谭跃说。
向思尧这才相信。
不过谭跃仍然让他觉得不安心,谭跃洗完澡出来,便看到向思尧正在看着抑制剂的说明书。
向思尧也察觉到谭跃出来,冲着谭跃举起那张纸:“这个的副作用好多。”
因为是真的,谭跃便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还是没有别的办法吗?”向思尧有些失望,“除了割十个omega的腺体之外。”
向思尧原本只是不抱希望地问一句,但或许是现在的他充满警惕,居然在谭跃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犹豫。
“怎么了?”向思尧问道,“你不要再瞒着我。”
“也不是瞒。”谭跃说,“但我也只是猜测,暂时还不确定。”
他拿起手机,调出来一个app,让向思尧也过来看。
原来那个检测器不仅会警示,还会即时记录信息素数值的变化,并在软件页面上形成波段。
“这些往上升的时间段,都是信息素出现紊乱的情况。”谭跃指着图像解释,“晚上我们吃饭的时候,我已经出现了不自觉的信息素外泄,但那时我都没注意到,因为增速很平稳,从0到10,花了大概四十分钟的时间,而且都是匀速增长。”
向思尧往后看,在刚刚那个时间段里,五分钟内,谭跃的信息素从12暴增到31,线条乱得如金蛇狂舞。
向思尧试着理解,哪怕显得他有点过度自信:“我在的时候,信息素也会不受控制地外泄,但是会比较稳定,不容易引起身体的强烈反应?”
他更不懂:“那你刚才干嘛还要我走?”
谭跃很勉强地笑了笑:“只是送我回来而已,你总要走的。”
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这话一出,向思尧果然一下子就消了气。
向思尧很难受。这种难受的程度,就像心脏突然被什么攥住了,浑身上下,肌肉都变得酸麻。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他搞不懂,“我一直以为只有omega能缓解。”
谭跃又在沉默。
他是一个很好的家教,留给学生足够自我思考的时间,等向思尧终于想出一点眉目的时候,再稍加提点。
“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谭跃说,“我跟你,身体都出现跟常人不同的问题,这就算了,还彼此有关联。”
罪魁祸首,自然只会是那一个人。
跟向思尧说这种事情,对谭跃来说收益为负,只会增加让向思尧钻进死胡同然后跑远的风险。
但再聪明的人,也总会遇到无法掌控的局面。也就只能冒险一试。
还好,向思尧最后说的是:“既然你不去医院……”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继续说:“你这里有多的被子吗?”
谭跃挺想说没有,但还是选择了诚实,从柜子里找出一床新的被子,又给向思尧拿了毛巾。卧室很大,他看向思尧准备打地铺,又找出来一顶露营帐篷,立在了地板上。
向思尧看着帐篷,想起以前的事:“我记得那时候,我也跟你出去野营,睡在帐篷里。”
那个晚上的蚊子很多,他半夜被咬醒,腿上全是包,挠得烦躁无比,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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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跃用手指蘸着青草膏,帮他涂完的。
“等等,”向思尧越看越眼熟,“这还是那顶帐篷吗?”
“不是。”谭跃说,“同款而已。那个早就睡不下了。”
第25章
向思尧这天晚上并没有睡几个小时,他不知道哪里来了勇气,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严厉地盘问谭跃。
“李东铭说你的信息素是绿茶味的,”向思尧问,“你是因为当时在卖茶叶吗?”
在三分之二的人都有信息素的世界里,信息素的味道很重要。很多人都希望拥有好闻的味道,但这种事情充满了偶然。根据科学家的研究和观测,它取决于当事人分化的那一刹那,正在干什么。
运气好的,可能会在桂花树下分化,信息素味道变成清新的桂花香味;运气极差的,大概会在吃螺蛳粉的时候分化,从此以后,只能去找广西人相亲。所以现在,在等待分化的日子里,大家都会避免去做一些味道太重的事情,以防意外发生。
“我那时候在辅导员的办公室里喝茶,龙井绿茶,”谭跃说,“本来在说参加比赛的事情,突然就分化了。”
那个比赛后来也没去成,让谭跃的履历上少了一个原本稳操胜券的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