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邪尘一脸扭曲的磨着牙齿,气的脸红脖子粗:“你大爷的,死丫头你再扔一个试试,别以为你是母的老子就不敢揍你。”
“呸。死人脸你别这么无耻不要脸,本姑娘还怕把你打的满地打滚跟我求饶喊祖奶奶。”云襄甩手四个青花瓷盘扔过去,站在椅子上双手环胸趾高气昂的看着狼狈躲避盘子的舞邪尘。
怀衣安静的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死丫头,你快点给老子道歉,否则今天休想走出这个门。”舞邪尘一个利落的翻身避开那个迎面袭来的盘子,再一个漂亮的勾脚将歪倒在地上的椅子提了起来,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跟个大爷似的抖着大腿斜着眼睛看云襄。
云襄踢开桌子上杯盘狼藉的一堆盘子,站了上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舞邪尘,笑的张狂:“可以。你先来喊我一声祖奶奶听听。”
舞邪尘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撸起宽大的袖袍就欺身上去,口中怒气冲冲的嚷嚷着:“老子今天不打的你满地找牙老子就不叫舞邪尘。”
“我知道,叫祖奶奶呗。”云襄不怕死的回了一句。
两个人最终还是干柴碰上了烈火,咳,不是,是天雷碰上了地火,轰轰烈烈的打了起来,一时间场面真的是混乱无比,厚实的圆木楠桌已经牺牲成了一地残渣,飘逸的帘幔也变成了一道道细碎的布条,无比凄凉的落在地上,还不时的被激战中的两个人踩上一脚。
面对如此情形,怀衣依旧从容不迫的坐在窗边看着风景喝着茶,任他们两个打的天翻地覆屋震地摇,他自巍然不动,闲看窗外云卷云舒。
掌柜苦着一张脸扶着那扇被打的半破的房门,年老的身子有些经受不住打击在颤颤巍巍的抖着,声音略有不稳:“两位官,莫要动手啊,凡事好商量啊。”
然而那两个人只顾着打,丝毫没注意到他。怀衣这时放下杯子,站起身举步从容的走到掌柜的面前,从袖子里掏出几个金条放到他手里,声音温醇:“多有冒犯,还望海涵。店里的损失都由在下赔偿,这些银两你先拿着,如若不够再来找我。”
掌柜慌忙的摇摇头:“够了够了,只是,公子您的朋友每天这么闹下去我的酒楼也不用开了,您能不能劝劝您的朋友,不要再打了啊。”虽然他很开心每天收到金条,但是最近几天他的顾明显少了一些,再这样下去估计就要关门了。
“好。”怀衣点头,清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是从容淡定的那一个,不受纷扰,不踏凡俗,不理尘事,不受牵连。他是最超脱事外的凤凰谋士,是最心如止水的怀衣上仙。
掌柜无奈的摇头叹息,终是什么话都没说的走了。
舞邪尘避开云襄挥过来凌厉的一掌,黑袍鼓起宛如飞腾的猎鹰,因为顾忌着这是人间不便使用法术,只好咬牙切齿的瞪着云襄,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邪尘,不要胡闹。”见舞邪尘还要打,一直未出声制止的怀衣语气淡淡的说道,虽是寻常的话,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我胡闹?临止你怎么不说她胡闹啊,明明是这个死丫头无理取闹在先。”舞邪尘气的直跳脚,眼里迸发着强烈的不满情绪,似对怀衣的控诉。
云襄得意的靠在房内的柱子上,朝着舞邪尘轻佻的吹了声口哨:“死人脸你能和我比么,也不嫌丢人。”
舞邪尘一张脸迅速涨红,他觉得自己胸口处有一团烈火,烧的他心肝脾肺肾一个比一个疼。千里迢迢跑来华州找临止喝酒,竟然发现这个死丫头跟在临止后面,是个麻烦精死丫头就算了,竟然还是那个西钥狐狸的亲妹妹,果然是一样的讨人厌,到哪里都有他们兄妹俩,简直是阴魂不散。
“西钥姑娘,我代邪尘向你道歉,他性子有些顽劣,得罪之处还望姑娘海涵,莫要与他计较。”怀衣目光对上云襄,朝她微微的点头,随即那清淡寡漠的语气就在房间内响起。
房内一时变得极为安静,怀衣的话,意思很明显,舞邪尘是他的朋友,他虽是指责他,实际上却是维护,而她西钥云襄,于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外人,他可以出言斥责他的朋友,却不会对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多加责怪。
云襄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支起歪斜的身子,无视舞邪尘那嚣张得瑟的坏笑,目光牢牢地定在怀衣身上:“原来我在你心里,只是个外人,那你那日为何又要回来寻我?”
“那日不管是谁,我都会那样做。”怀衣清冷的声音似带着苍山上的雪寒之气,又含着瑟瑟秋叶滚过的无边孤寂。
原来,他不是待她特别,是她自己看不清,分不出,摸不透罢了。只是心有不甘,她素来性子热烈,凡事总要追根究底问个明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