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审席议论纷纷，从案子结束之后，每个人看苏辙的眼光都十分的复杂。有在心里骂他傻的，也有觉得他特别可怜的。
一个杀死了自己母亲的人，他还费心费力的帮人家辩护。怎么看，都像是很傻呢？只是，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是默默的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弹。
项宁没有理会他，径直跟着顾席城走过去。
项宁本来以为苏辙应该会叫住自己，再狡辩一下那录音笔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没有再动弹。
直到最后，整个法庭的人都走完了，他才踉跄着步子走出来。
外面，秋光高照，他走在台阶上的时候，差一点跌倒。
等在外面的辩方律师一把拉住了他，“苏先生，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辩方律师话里有话，其实他是想问，接下来，你还要帮苏蕴辩护吗？毕竟，一个是假妹妹，一个可是亲妈。
苏辙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想去监狱看看。”
辩方律师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呢？还辩护？不过，不管他怎么想，他只要给钱，他都愿意帮忙。
思及此，他点了点头，跟着苏辙一起上了车。
青城监狱，苏蕴被带回来之后，就关在这里。门关上之后，才看见她坐在里面的地板上，浑身发抖。
送她进来的狱警见状，问了一声另外一个人。“这位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个车祸。怎么抖成这样了？”
“你还真以为是车祸啊？”另外一个人道。“要是车祸的话，她这又没伤人，你以为她还会回来？”
狱警点了点头，“那倒是，她这是怎么回事？”
另外一个压低了声音，“说是杀人！还是杀了从小将她养大的妈妈。”
“啊？”闻言，狱警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嫌恶了起来。“还真的是看不出来呢。”
“坏人难道还把坏写在脸上啊？算了，不说这个了，快吃饭了吧？”
两个狱警越走越远，苏蕴这才恍然的抬头看了一眼那两人离去的方向，有些神经质的笑了笑。
因为律师的安排，苏辙很快就见到了苏蕴。
彼时的苏蕴神情似乎已经有点恍惚了，她笑嘻嘻的看着苏辙。“阿辙，你来了？”
苏辙没有理会她，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阴沉。就这样，从进门就看着她，连一边的律师都觉得瘆得慌。
可是，苏蕴却仿佛毫无所觉的样子。
有阳光从头顶的天窗照进来，可这房子里还是冷的可怕。良久，才听见苏辙开口，“真的吗？”
苏蕴笑着看着他，“什么？”
苏辙突然站了起来，倾身看着苏蕴。“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毁容之后的事情吗？”
苏蕴呐呐的看着他，一副好无所觉的样子。
苏辙仿佛根本没有准备等她回答，自顾自的说道。“我记得！那时候，妈妈以为是自己没抱好你，才导致你受伤那么严重，她万分的自责。每天不眠不休的在你的床边照顾。甚至，从来不信佛的她，为了你还上山去烧香拜佛。许愿，只要你能够好起来，她愿意减寿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