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屈叟斋戒完毕,郢教众位兄弟齐聚临江悬空崖上。此处极目无限,江水涛涛。一条凌空山崖横亘数十里,没有尽头。山崖之下的江水清晰可见,天水相接之处,灰雾蒙蒙。李小和向山崖之下观望一眼,顿觉头晕目眩,千仞之侧,如同刀锋,涌浪不断席卷而起,好似一头饥饿巨兽在脚下咆哮不断,意欲挣扎开体内的束缚,腾空而起。狂澜之下,整个山崖似乎都随着涌浪的拍打不断摇晃,几乎就要倾倒粉碎。
栾玉除了孤竹冰峰的奇景,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雄奇的景色,她仔细的观瞧身下的悬崖,不时调皮的将一两块小石子踢落到悬崖之下,眼见的那些小碎石在悬崖边上弹射了两三下,逐渐飞落得无影无踪,看的她也是心中一紧一紧。忽然栾玉眼前一亮,惊叫道“呀,小核桃你看,那边好像有个什么东西!”
“什么?”李小和顺着栾玉的指向,朝着悬崖下面探头观望,的确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好像是块木板……不,不对,是个木头箱子,额,是……是棺材!!!”李小和连续的更改着自己的认识,思绪之中连连的变化让他都惊讶油然而生,这悬崖上镶嵌着一具棺材。
“你看你看,那边也有一具!”栾玉和李小和二人自从发觉了第一口棺材之后,就很快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棺材。如同我们平时不注意的事物就会将他们自然而然的忽略掉,或许很多人从这悬崖边走过都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棺材,但是一旦当有人提示你那里就有一口棺材,你便会很快发觉原来在这悬崖之上,有许许多多的棺材,也许你原来并未觉得他们是棺材,也许原来根本没有在意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在这一瞬间,你便好似开了天眼一般,可以把所有的东西都一瞬间分辨清楚,李小和与栾玉此时便是这样的感觉,他们甚至吃惊的发现在这悬崖之上的棺材如同天际繁星一般无穷无尽,每一个镶嵌在悬崖之上就好似王冠上的宝石,只不过没有那闪耀的光芒,而留给他们的是一丝丝不断渗入骨髓的寒意,以至于让李小和揣测着自己的毒伤是否就是要靠这些诡异之物来治愈。
但是郢教的众位兄弟显然并没有这两人的惊讶,他们对于这悬空崖了如指掌,虽然并不是经常从这里经过,但是这地方也不算什么郢教的禁地,毕竟悬崖之上的奥秘,能有几个人知晓呢?
此时郢君早已命人将祭祀所用的物品备齐,屈叟面容整肃,淡淡的对郢君言道“如今无非是为李小和的毒伤占卜,无需如此隆重的祭祀,老叟我已经斋戒,放心吧,当然了你这一片诚意,或可感动上天!”屈叟拍了拍郢君的肩膀,郢君是按照太牢的物品准备的祭祀,的确如同祭祀火神和上天一般,让屈叟也不禁有所感叹。
众位弟兄将肥豕,特牛,特羊整齐的排列在悬空崖的崖边,并未起桌几,而是以大片的黄布平铺在临崖的巨石之上,上面为屈叟准备了一个跪坐的蒲团,正好供他占卜。所有的郢教弟兄排列在悬空崖一路的两侧,为屈叟让开一条路,庄重之情,整肃之礼不言而喻,郢君搀扶屈叟,缓缓的登上悬空崖准备祭祀。
栾玉眼见的众人如此认真严肃,也禁不住变得十分严肃起来。她低声附耳李小和道“小核桃,你说这老先生的占卜能否准确呢?”
李小和对这些风俗民情格外的了解,也低声道“玉妹妹,这种问卜之事一定要心诚,否则神灵必然会怪罪,占卜出来的额结果也就不会准确了。”
屈叟虽然身型干瘪,老态龙钟,但是耳目之力似乎仍旧非常犀利,这两个人的言语他听的真真切切,朝着栾玉言道“小妮子,这占卜之术先天伏羲所传,乃是开辟天地的大贤遗留而下,你自然不懂其中奥妙,岂可妄加揣测!”
郢君在屈叟身侧,言道“李小和,你放心吧,如今郢教众位兄弟在此,谁人不知你对我教的恩义,如齐心用命,定当为你医好体内剧毒!”
郢君之言向来威严难犯,如今李小和与栾玉听闻,更增许多情谊之感,郢教众位兄弟,有些人是与他们在孤竹之上并肩作战的,有些人却从未与他们谋面,但是这并不影响众人的相识相惜,这偌大的郢教,无数的高手英雄,对郢君的仰慕,似乎并非仅仅因为他盖世无双的武功,而是这份不可超越的英雄情谊,如今众位兄弟拥护着屈叟为李小和占卜解毒的良方,那就是这些兄弟在为李小和祈福,虽然有很多人从未相见,却丝毫不会影响这份忱心的情谊。
李小和早已格外感动,哪里还需要郢君来提醒,当即感慨道“郢君,你和众位兄弟为我李小和付出太多,反倒是小和的所为不值一提,各位兄弟如今为我奔走,李小和哪里敢有些许犹疑,只是众位兄弟的情谊,让李小和不敢承受!”
郢君双目凝神,也使劲拍了拍李小和肩膀,并未在说什么,扶着屈叟向崖边步去。柳涵听众人此时也站在崖边观望,细娘淡淡言道“看来等一下占卜结果一处,我便可以下去采摘毒元,为李小和医毒,以后这悬空毒经之中,也会多一项良方记载了!”
屈叟坐定在蒲团之上,回头向李小和问询道“李小和,你是何时何地受了寒月之毒?”
李小和心中格外明晰,稍微思索了一下,便言道“九月十七在孤竹冰峰之上饮下寒月水仙,当时乃是迫不得已,为了抵御烛然的杀招才出此下策。”
柳涵听从旁低声斥责道“谁问你原因了,只要把时间地点说出来就行了。”
屈叟心中有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又是什么时候中了赤毒的?”
“上月初九!在哪里我们·····”栾玉抢先答了一个时间,但是究竟在哪里中毒,他二人看似也决计说不清楚。
“大概的地点呢?”柳涵听又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