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广泽简直不想再费心费力地解释了,还是直接施个法术把人弄晕,后续再用法术让他们忘掉这段记忆好了。
曲广泽咳嗽着,抬起了手。
林锦见状,赶紧跳开,一把拉过了桓峰,满脸警惕道:你!你走远一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把戏,我可是看过新闻的!你们手里放着迷药是吧,一捂住人,别人就人事不省当场昏迷了。想不到你还准备充分,但是我可不会中计!我劝你还是赶紧投降重新做人!还能省些时间,早点去医院!
桓峰也被林锦这番话给震住了,看了他两眼,还是轻轻挥开了他拦在前面的手臂。
曲广泽这法术便也用不出来了。
他也不想再听林锦乱扯些有的没的诬陷他,看到和林锦同行的那位颇有气场身形高瘦的男人走上前来,顺便气愤地一挥手臂,远远地让开了路。
曲广泽心里还想着:
索性屋子里的妖物已经被他控制住了,只差打破结界就能把他收服下来。而且这屋子被下了结界,别人也进不去,倒时候被锁在门外进不去,看看是谁没脸。
曲广泽站在一边,正准备看好戏,没想到,面前这个身材高瘦的男人,竟然轻松地推开了门!
站住!曲广泽承认,自己是意气用事了一点,但再怎么样,也不能真的让一个人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然而曲广泽还没能靠近过去,就被一阵熟悉的大力给弹开了好几米远,从门前摔落到阶梯下面。
纵使是这样,那股力气也依旧没能止住,他不得不继续向后踏出好几步,把地上的松软泥土踏出了好几个深坑,几乎退到了栏杆边上,才终于卸掉了这股力道。
曲广泽震惊地睁大了双眼,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他已经辨认出来,这股将他推到远处的力道,和这栋房子的力道如出一撤!
曲广泽伸出手指指向了桓峰,嘴里磕磕绊绊道:是,是你!
桓峰没有理会他,推开了房门,独自踏进了陷入黑暗的房间中,看着满室扭曲的桌椅、地面、墙面,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一道短促的声音仿佛响在了每个人的心里,特别是曲广泽,只觉得在烈日之下,一道寒意却席上了心头,冻得他浑身发凉。
再下一秒,他便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从嘴里吐出了鲜红的血沫。
如果只是受伤还好,令曲广泽更加目眦欲裂的是,连地上的书卷都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纹路。
这种损伤,对于已经没有灵气来蕴养法器的今日来说,几乎是不可逆的!
而且仅仅是短短的一个字,便让他受伤,让法器损伤
这个桓峰,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桓峰已经从里面轻轻拢上了门。随着大门闭合,众人眼中的房子似乎也突然扭曲了一下,但再仔细看过去,却又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让人只觉得眼花了一下。
桓峰打开了客厅的灯,照亮了已经恢复到原状的房间,以及落在墙边的一件衬衫,和衬衫下正缩头缩脑拱来拱去的小白蛇。
顾舟山已经变回了原型,扭曲的身体也都恢复了原状。他的小脑袋从衣服堆里探了出来,看到门口的桓峰,又赶紧缩回到衣服里面去。
那些人在外头说的话,顾舟山全部都听见了,知道桓峰此时已经明白他的身份了,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特别是在这样尴尬的境地下。
脚步声从门边走了过来,停在了这堆衣服的面前。
顾舟山几乎能感觉到桓峰靠近的气息,以及他身上的温度和清冷的气味。
再下一秒,他身上的衣服便被提了起来,而顾舟山并没有手,没有办法抓住衣服,于是只能随着提起的衣服从袖口滑落,落到了一只大手上。
顾舟山愣愣地跟面前地桓峰对视着,一双纯黑的眼睛里透露着一股无辜的气质。
虽,虽然我的确是妖族,可是你也没有问我呀!我,也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
桓峰揉了揉顾舟山的小脑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意思,而是提着他从头到尾看了看,轻声问道:吓到了?
顾舟山咂了咂嘴,晃着脖子摇了摇头。
最后的时候,他是被吓到了那么一丢丢,但没有关系的!一切都有惊无险!
桓峰摸了摸他的脖子,手下鳞片顺滑,但颜色比之他出门的时候已经暗淡了许多。
他微微皱了皱眉,直起身子,把顾舟山放到了自己胸口用手护着,走出了门。
你竟然,私自豢养妖族!曲广泽满面怒容,但却被嘴角的血迹给冲淡了情绪,反倒令人觉得滑稽。
桓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与你何干?
私自豢养妖族可是违背规矩的!曲广泽色厉内荏,将书卷已经重新收回体内的他现在也没有想明白,桓峰是怎样不动声色地损伤他的法器的。
但这并不影响他对桓峰实力的评估。
曲广泽只能拖出大义来,希望可以令面前的男人忌惮几分:你可知近些年有多少人类生命丧于妖族之手?他们不受人类监管,不受法律制裁,就是这块土地上的毒瘤!如果我们道门不加以管制,受害者只会越来越多!
顾舟山缩在桓峰的手心,听了半天,竟然觉得面前这人说得很有道理。
但这并不是他一言不合就伤害其他妖族的理由!
顾舟山气呼呼地拱了拱桓峰的手心,被他安抚地用拇指摸了摸背上的鳞片。
桓峰低头看着手里活跃的小家伙,一直冷肃的面容温柔下来。
他对曲广泽说道:与我无关。
你!这是要与道门作对!曲广泽又惊又怒,只来得及放了一句狠话,便被桓峰一挥手,招来一阵狂风,像丢垃圾一样把他吹到了院落外头。
曲广泽捂着胸口,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的怒意中带上了一点点畏惧之色。
他原地休息了片刻,怒火朝天地一甩手,随即又捂着不住咳嗽的胸口,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桓峰那一下,不仅把他的法器弄得损伤了一块,还把曲广泽打出了内伤,怕是要回观里好好修养几个月了。
一直在旁边树下站着,围观了全程的王老板也没敢叫住离开的曲广泽,不但没有跟着离去,反而躲在树后,眼神不住地往桓峰的家里瞟。
原来氏企业这位接班人,才是真正的高人不露相啊!竟然如此接地气地开了公司,做着普通人的生意往来,就是性子冷峻了些。
也是,这样的高人,怎么能和他们凡人谈到一起去嘛!那叫阳春白雪,曲高和寡!
以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低看了这样一樽大神。
王老板简直悔恨不已,如果早就和这位打好关系,哪里还用得着听别人的话,找什么青云观?
王老板拍着脑袋思考了一阵,突然计上心头,满脸喜色地跑远了。
在院子中间站着的林锦,才是身体力行地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做目瞪口呆。
刚才在他面前发生的一切简直就是科幻大片,令他开始怀疑自己没睡醒,还在梦里做梦。
而桓峰将曲广泽刮出门外的那一道风,不仅把人给刮出了门外,也令林锦清醒过来,捂住被风灌得蓬起的衣服,顺手掐了自己一把。
靠!
真疼!
因为太过不敢置信,所以林锦下的手特别狠,而肉上传来的剧痛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