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山回头看了看方才张白进入的房间,开口问道:你怎么不问问他?
涂小草眼神飘忽,小声道:他那个样子也不知道,如果真有什么敌人要杀了他,他还晓不晓得逃跑哦
顾舟山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有这种可能。
关于房间的事还没弄出个章程出来,院子外头就响起了脚步声。
几个提着多层食盒的仆人低着头走了进来,脚步细碎平稳,把东西放到了院子中间露天的圆桌上,一一取了出来。
看着有些干瘪的米粒,没有一点油荤的炒菜,配上几碗放了几根紫菜,飘着几缕蛋花的白汤。
看着这些食物,顾舟山是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完全毫无食欲。
客人请慢用。仆役依旧没敢抬头,弯着腰解释了一句。
其他人已经排着队又走了出去,只剩这一个留在原地。
涂小草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自己把自己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坐了下来,准备扒拉两口饭菜,示意自己有在好好吃饭。
顾舟山歪了歪头,倒没有那么恐惧,反而还开口主动交流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那仆人低着头,言语冷漠,听不出一丝波动:如果客人想在庄里四处逛逛,等客人们用餐结束后,由我来为客人们引路。
原来这人是等他们吃完后引路的,不是来监督他们吃饭的啊!
涂小草嚼了嚼嘴里略显干硬的米饭,松了一口气。
不用。我们自己四处看看就好。顾舟山下意识拒绝。
探索地盘是一定会去探索的,但若是在别人的监控之下
没想到这话一出,那个仆人便浑身一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原本平静无波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细起来:请,请众位客人不要为难我
被这位仆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涂小草刷的一下从桌上跳了起来,差点弄撒了桌上的饭菜。
顾舟山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想来无论他说什么,这位仆役都是不会离开,一定要跟在他们身边的。
桓峰没有动桌上的饭菜,径直选了一间靠里的屋子,四处检查了一下。
涂小草三两口把青菜吃了大半,看着个子小小,饭量和进食速度却一点不可小觑。
直到吃饱了,她才反应过来旁边一直有个人站着没有动作,随即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来:你,你们不吃吗?
顾舟山摇了摇头。
面对这样一桌饭菜,又想起现实里吃的大餐,他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你快吃,吃完了我们去去看看风景。顾舟山尽量换了个含蓄一点的词汇。
在别人家仆面前说自己要去探查人家家里的地形,那的确是有点招摇。万一人家家里真有什么秘密,那他可不就暴露了!
虽然暴不暴露,好像都没什么区别
涂小草飞速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把其他的整理了干净。
在这整个过程中,那个张白一直待在房间里,不仅没有出门的意思,似乎连饭都不准备吃了。
顾舟山也懒得管他是有办法不吃饭,还是就是想把自己饿死,反正把吃的东西留在了桌子上,便让那位兢兢业业等在边上已经好半天的仆人带着他们在庄里四处逛了起来。
一开始从庄子大门来到后院,他们也相当于从旁边绕了半圈,粗略地看过了庄子内景的一部分。
一路上过来见到的所有人都闭口工作,专心装扮清理。
你们邀请前来观礼的,就我们四个人吗?顾舟山向着那位下仆问道。
下仆低着头,答道:目前,庄子里的外乡人的确就只有你们四位客人。其他的,我作为一个仆役,并不知道主子们的想法。
顾舟山点了点头,又道: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下仆脚步顿了两下,又继续向前,声音沉了下来:客人只需要好好待着,吃饭喝酒,其他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只需要吃饭喝酒?等着他们所谓的婚礼进行,就能结束?有这么好的事?
顾舟山又问了些话,然而这个下仆回答得滴水不漏,总让人感觉有内情,却就是没法从他嘴里撬出来。
此时,桓峰突然停下了脚步,向着墙边走去。
原来,他们已经从后院附近的建筑群走了出来,又来到了一片花田样的地域。
顾舟山也赶紧跟了过去,看到桓峰注视的方向一盆开得非常鲜艳的花,颜色红艳,泥土湿润,然而这淡淡的香气被一股略微刺鼻的铁锈味盖了过去。
他看了看附近的花草,排布整齐,像是刚刚才被种植下去似的,个个长势极好,红艳艳一片,摆成了奇异且颇具美感的形状。
这是夫人从西域采购的花,寓意驱邪、祈福,讨个吉利。而且这花听说娇贵得很,客人可千万别碰,不然又有人要受罚这个下仆阻拦了一下众人想要靠近的动作,嘴里下意识说道,突然反应过来不对,赶紧转移了话题,这个味道是施好的花肥,外头的花在咱们这儿可不好养活,连土地都和其他花不一样,要施特定的肥料的。
顾舟山却叹了口气,想起了之前的饭菜:花都有好土养,我们却没个好饭吃。
他虽然不吃,但这并不影响顾舟山就自己的口味评价一番廖家庄提供的饭菜。
这样,其实就可以了。我,我还很喜欢吃素菜的。涂小草害怕激怒廖家庄的人,赶紧小声补了一句。
那下仆没有辩解,也没有多余的反应,继续伸了伸手臂,做出邀请的动作:客人这边请。咱们廖家庄花园多,养殖场地也不少,众位还可以在后面的地方继续看。
顾舟山心中不禁生起了疑问:
你们廖家庄,到底有多大啊!
作者有话要说:廖家人:不多不多,几个山头而已。
第150章 150
在杂乱的茅屋中,无数只鸡鸭被围在土墙内,站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和声响,不似活物。
木屋门打开,清新的空气流入,吹散了木屋之内浓郁得化不开的家禽味。
一个膀大腰圆的仆妇走了进来,随便拎了一只鸡。奇怪的是,那只鸡不跑不叫,就这么站立着,被人毫不费力地随手拎在了手里,提着脚就走了出去。
茅屋外头全是匆匆忙忙干着活,身上满是油污血污的下仆。
他们手里提着不少刚从圈里抓出来的动物,毛都没有拔,便集中在一处巨大的缸旁,将鸡鸭放在已被红黑色血水浸湿的砧板上,提起菜刀,手起刀落。
牲畜脖子处的血并没有喷涌得到处都是,只是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接到盆里,再不断得倒入旁边的大缸之中。
而等牲畜体内的液体彻底放完,只有一滴一滴缓慢落到盆里后,留下的部分便连身子带着毛,一齐扔进了角落里的几个大木桶中。
顾舟山一行人已经逛到了后厨有段时间,并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后厨真是有点奇奇怪怪的。
客人,这里气味刺鼻,还有这满地污渍怕脏了你们的衣服,不如我们换个地方?一直跟随在一旁的仆人见他们停留在此处,即使涂小草脸色发白,恐惧到有些发抖,也依旧没有没有离开的意思,赶紧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