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这地方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旅游去处,毕竟恐怕不管在哪个博物馆甚至是现存的文化遗产里,都得不到这么原汁原味的时代体验。左弦慢条斯理地开着玩笑,好歹我们是客人,而不是仆人。
热可可快喝完的时候,木慈借着说话的空隙端详着左弦。
尽管大家都是外来者,可左弦不同,他哪怕穿着现代的衣着,仍能完美地与这奢侈华丽的房间相融合,并非因为他长得好看,而是他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质,能完美融入周遭的气质。
就好似刚刚指挥着仆人的模样,那样的举动任谁做起来都难免显得盛气凌人,可左弦看上去天生如此,他似乎什么都会,也什么都懂,因此在任何场景下都优雅从容。
他确实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可好看并非全部,琳娜同样拥有美貌,然而她跟画家一样,都是纸上的花朵,美丽鲜艳却毫无芬芳。左弦的美丽却像是一把小提琴,除了光鲜亮丽的外表,还能听见绝美的音色。
尽管这把小提琴抡人的时候非常痛。
可他现在正在弹奏,又让人觉得心生喜爱了。
木慈忍不住开口:我本来以为你会懒得理我。
为什么?左弦并不惊讶,只是轻柔地微笑着,我这会儿又没什么事,也不急着午睡,跟人说说话也没什么不好的。
其实木慈也说不上来,平心而论,左弦在不涉及特殊情况的时候,的确格外好相处,只不过他通常给人留下的印象都很可怕。
特别是昨晚上他才刚拷问过殷和。
不知道为什么。木慈的声音干巴巴的,可能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故意整过我的心态吧。
你真记仇。左弦忍不住轻笑出声,不过,既然你这么想,又为什么留下来自取其辱呢?
总要试试吧。木慈说,反正其他人都走了,再丢脸也只有我们俩看见,再说你也的确跟我解释了。
左弦凝视着他:有这种勇气的人可不多。
是吗?木慈有点美滋滋的。
比如那位奥赛罗。左弦又提起杀马特,似笑非笑,如果他跟我说上半天话,心里铁定认为我是看不起他,故意在戏弄他。
木慈沉吟片刻:这倒是真的,不过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人,像今天有几道菜那么恶心,他跟琳娜居然还能吃得那么香。
这让左弦忍不住大笑起来,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琳娜?
就是那个大明星。
左弦望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对于这事儿,其实木慈也有点莫名其妙:她主动告诉我的啊。刚刚吃饭的时候,她看见画家一脸心虚,我怀疑有问题,就在楼梯口堵她想问个究竟。结果她突然跟我交换姓名,然后说自己没事,接着就走了。
噢左弦拖长了腔调,听上去有些调侃,原来如此。
假如换个人,这会儿大概已经跳脚了,不过木慈无动于衷,他想了想又说道:说起来,你觉得中午那顿出现那几盘菜,会不会是对应七宗罪的暴食啊?
很有可能。左弦赞成他的看法。
不知道是早上的搜寻让木慈疲惫,还是刚刚的热可可让他犯困,他跟左弦打了个招呼后,决定去午睡一会儿。
才离开左弦温暖的房间,木慈就立刻被寒冷的走廊所包裹,他不得不赶快回到房间,用毯子把自己裹起来,然后重新生火。
看着木头点燃的那一瞬间,木慈突然一阵恍惚。
其实他大可以存下那些无法理解的词汇,留到火车上去找寻答案,要是死在这儿,那更是一了百了,而不是这么冒失地询问左弦。
直到这会儿,木慈才突然想起后怕。
可心里又有某个声音嘲笑着他。
他就像这堆柴,天生渴望寻求火,所以才会不计后果地开口。
人们总是仰望非凡的人物,敬畏、尊重、敬而远之,雾里看花一般,保持最为稳妥安全的距离,可是木慈却总想拨开云雾走进去,近距离去观摩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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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杰出的造物。
他曾经说过,即便再有天赋的运动员,都不得不遵循更改的规则。
可实际上,许多体育规则,正是为了限制过于杰出的运动员而不得不被迫更改。
木慈并不是一位杰出到能够扭转规则的运动员,公平是最虚假的谎言,天赋足够让一切努力都变得毫无意义,大概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不受控制地被左弦吸引。
为他的思绪、博学跟手段所折服。
木慈想跟左弦熟悉、亲近,成为比较好的朋友,最好能在活下来的日子里时不时这么长谈一次。
哪怕直到现在,他仍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怕。
房间很快就再度温暖起来,木慈用热水漱了漱口,冲掉嘴里甜腻的热可可味,然后躺进床里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昨晚上没睡好的缘故,还是早上找得实在筋疲力尽,木慈这一觉睡得格外长。
长到窗外的景色已彻底淹没在黑暗之中,当木慈揉着眼睛睡醒的时候,还以为是谁进来把窗帘拉上了。
壁炉里的柴火已烧得一干二净,房间里又恢复寒冷。
这让离开被子的木慈再度瑟瑟发抖起来,他急忙找出外套穿上,脚则陷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望见钟摆,秒针摇摇摆摆,分针摆正身姿。
不多不少,不偏不倚正好十一点。
木慈的心蓦然一沉。
这绝不会是中午,他居然一口气睡到了晚上的十一点。
怎么会没人叫他?
倒计时:08日01时00分0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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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二站:伊甸画廊(07)
木慈没来吃晚饭。
琳娜把窗帘全部拉开,让月光刺破黑暗落进房间里来,然后脱去衣物,不着寸缕地坐在扶手椅当中,点上了一根烟。
她待会要做一些事,不准备把那件真丝睡袍弄脏。
烟很呛鼻。
庄园里只有男人专用的烟斗,她跟仆人要了些切好的细烟丝,混在自己带来的薄荷烟里,热辣辣地环绕进咽喉,在肺部游荡过,被她心满意足地呼出。
青蓝色的烟雾缭绕在四周,在等待的时间里,琳娜又再想起那个年轻而俊朗的男人,他的眉眼太冷峻,显得太严肃,像一只凶猛强悍的野兽。
他虽然看上去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招惹的人物,但却总是主动关心她,为她解惑,这让琳娜的虚荣心得到了些许满足。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是画家的裙下之臣。
琳娜又抽了一口烟,将烟头熄在了画家的额头上,留下一个黑红色的圆洞,活像个枪眼,皮肤的焦臭味飘荡着,随后她站起身来,在月光下舒展开自己曲线诱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