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凄厉的惨啤破空而起,崔森的马脸已由鼻部以下全被削飞。刀势未尽,把胸骨砍断七八根。
崔森高大的身子,硬生生地倒退了五六步才倒下。
“要留活的,还是让他走了!这要弄回去向铁冠英交差,如何弄法?能有一辆车或一匹牲口就好了……”对于宰这些货色,他没有什么罪恶感,他亲身体会过这些人的跋扈、蛮横和残酷,对于杀人,他们从不皱皱眉头。
他休息了一个时辰,剥下吴天的裤子套在崔森的头脸上,以免那副死相被人看到,挟起来掉头奔行。
幸好天亮之后,来到一个小村甸,买了一匹毛驴,把尸体放在驴背上。这天晚上又回到铁家堡附近了。
在一片桑林内拴了驴子,再把尸体卸下驴背,让牲口也休息一下。他以为自己守信送回刺客的遣体,铁冠英却未必能对他守信不暗算他。对于人性,他有某种程度的认知。
估计三更将至,看看黑压压的乌云,正是行动的好天气,像铁冠英这个人物,也不能不防他一手的。
此刻,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人影,自林外走来。
高凌字坐着不动,他的感觉太灵敏,只凭来人轻灵的步履声,已能猜出此人的身手和份量,经验真是太重要了。
他倚在树上道:“什么人。”来人道:“本应该是代崔森向你索仇的人,想想也就算了!只要你把他的尸体交给我带回去,这笔账一笔勾销如何?”高凌字道:“你是他的什么人?”来人道:“我是他的师叔。”高凌宇晒然地道:“尊驾是崔森的师叔,身手自比他高出多多。按理应该为他复仇才对。这份息事宁人的作风也未免太过火了吧?”来人道:“本人以为,崔森昔年不听劝导,误上贼船,咎由自取,你为本门清理了门户,自应功过两抵。”高凌宇道:“尊驾的盛情在下心领,但尸体不便交出。”来人是个五旬左右的文士,道:“为什么?”高凌宇道:“在下已向铁冠英许下诺言,要逮到凶手,崔森到铁家堡杀人,在下不能交出活人,也该把尸体交给铁冠英。”本以为这人可能恼羞成怒而硬抢,却未想到这人唱然长叹道:“尊驾能击毙这个叛徒,想必是武林知名之士了?”高凌宇道:“不敢,其实崔森的造诣并不太高。”这人的涵养极佳,道:“此话使在下汗颜无地,阁下可否答应在下一事?”高凌宇摊摊手,道:“请说出来听听。”来人道:“好歹崔森也是本门的子弟,可否让在下看看他的尸体,也好回去报告师兄复命?这也是人情之常吧?”高凌宇点点头干脆地伸手一让,道;“当然可以,请:但不知大名如何称呼?”来人道:“在下唐继耀,光耀的耀……”说着已缓缓走近尸体边。扯下崔森脸上的裤子看了一下,又喟然套上。
唐继耀把把拳道:“多谢兄台,小可就此回去复命。”高凌字道:“唐兄自称师侄误上贼船,试问尊驾还知道些什么?”唐继耀道:“在下是局外人,详情去问铁冠英,兄台当能满意。”唐继耀说完就走了。只是走到林边却又稍停了一下道:“有一事在下不妨直言。”高凌宇道:“在下洗耳恭听……”唐继耀道:“只要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应该知道,已经快到‘免死狗烹’、‘鸟尽弓藏’的时候了,兄台多请珍重唐继耀语含禅机,高凌字似有所悟。只是他对这人的的处事态度有点怀疑,世上固有大义灭亲的人。却是太少要不。必然是崔森的师门对此门徒深恶痛绝。
高凌宇挟起尸体奔向铁家堡。在堡外,他说明了身份及来意,不久堡门大开,把他接了进去。在花厅中,铁冠英已在等他,还有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作陪。也没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