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肪上的船娘,才知道孙七也下了水。李乾大惊,孙七未必知道唐继耀己在水中施毒。虽然在水中施毒扩散极快,但威力也因而减少。只是孙七的水中功夫有限,八成要糟。
李乾顾不得自己危险又下了水,绝对闭住呼吸,却遍寻孙七无着,只好再浮了水面,问那船娘,她仍然说没有别人浮上来。
此刻已是二更天了,高凌字静坐了两个多时辰,觉得体力和精神都恢复了不少,今夜这场血搏,他不再自暴自弃,要全力以赴,但是他不能否认,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大。江振禄也知道他的心情,道:“老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为你和他的对决安排在莫愁湖畔僻静的一边举行吗?”
摇摇头,高凌宇道:“小弟不知道。”
江振禄道:“老弟,我们作事固不能畏首畏尾、也不能不作退一步的打算,因为这是旷古以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也是实力悬殊的决斗,尤其是在心理上,这种差距的观念要比体力及技巧上差得更大。因为你总会以为他是你的师父,但是,暂时撇开他留下未传你的招术不谈,传过你的招式,以你的聪明和大小数百战的经验,也未必输他,况且你这数月来研究数大门派的武功,也不能说没有独到之处。因此,老哥哥要提醒你,你大可一战……”高凌宇十分感激,他知道这是鼓励,而到此大战前夕光景,老哥哥所能作的也只有鼓励了。
江振禄道:“其实更重要的是你的想法和观念,万万不能有犯上的念头,这是必须弄清楚的。是他主动找你,绝非你找他,不是老哥哥改期,那夜他就可能趁人之危在你拼斗过祁丰及其部下之后向你下手了。他是已失去了长辈的立场,他为虎作伥,晚年变节,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老弟你不仅是为铁老夫人而战,也不仅是为了铁姑娘和你而战,而为百姓及社稷除害而战。”
高凌宇道:“老哥哥,我知道。”
江振禄道:“老弟,只怕你心地太善良,到时候不忍下手而为老魔所乘,所以老哥不惮其烦,不能不再三地提醒你。”
高凌宇道:“老哥哥,你们不能同去,这也是你事先讲好的。而你仍未说出把这约会安排在湖畔偏僻的一边的原因呢!”
叹口气,江振禄自嘲地道:“老弟,老哥哥天赋所限,学艺不精,所以紧要关头干焦急却帮不上你的忙,但如在湖畔动手,危急关头,只要你往水中一钻,老哥哥就能使你安全脱险。”
高凌宇喟然道:“老哥哥,你想得真周到,既然已经约定了,小弟也不能改变,咱们也该走了吧?”
江振禄看看天色,道:“二更多天,到了那儿正好三更两人往内间走,高凌宇走在前面,一脚迈入内间第一眼就发现挂在迎门墙上的白骨断肠刀不见了。
这对一位行将决斗的人,震撼是太大了。
接着,也就看到了桌上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借刀一用,湖畔奉还。下面没有具名,但高凌宇一看字迹,立即心中雪亮。
江振禄道:“老弟,这条子是谁留下的?孙老弟和李乾这半天不见影儿,莫非他们在弄什么鬼?”
高凌宇把条子交给江振禄,道:“老哥哥,我先走了。”
在此同时,莫愁湖畔偏僻的一边,雪深盈尺,渺无人迹,正因为无人来过,雪上没有一个足樱光秃的柳树枝哑上复了一层雪,云隙中偶尔泻下些许上弦月光,更显得这儿的凄凉。
这工夫,远远地驰来两条人影,一男一女,女的还背了个孩子,男的手中提着刀,这柄刀对“还刀叟”来说,那是太熟悉了。
他的绰号就是因此刀而起的,此刀窄厚而有点像剑,虽非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却也是百炼精钢淬炼而成。
难得的是,在淬炼时火候及药料的高度配合,出炉后,刀芒中隐隐泛出淡红色,而又能在泛现的红芒中映现白骨状纹路,所以又叫白骨断肠刀。
当年“还刀叟”倪征鸿少年得志,声名鹊起,由于那时不太邪,人品虽不出众,却是武林中传奇人物,也就认识了“一朵云”汪艳华。而倪征鸿也把自己的兵刃送了汪艳华,因二人都是用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