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可以找郎中开些避子的汤药,就是不知那些汤水喝多了会不会伤身?
心里暗暗拿了主意,落云感觉他在看着自己,于是努力和缓表情,迟疑地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缓缓将自己的嘴唇递送了过去……
可是自己这次主动投怀送抱,居然遭了他的嫌,还没等落云贴上去,她就被韩临风突然推倒在了枕头上。
落云呼吸一紧,本以为他要饿虎扑羊,没想到他又将被子略显粗鲁地盖在了她的身上,掖好了被边,将她裹成个茧蛹。
然后……他另外拉了一张被子,便这么背冲着落云准备安眠了。
落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被如此嫌弃推开,还有些上赶子不是买卖的意思!
她甚至来不及窃喜,只觉得大伤姑娘家的自尊,闷闷问道:“世子,你这是何意?”
韩临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又不是瞎子,岂会看不出落云的脸蛋上满是舍身喂虎的慷慨之意?
他虽然这些天里,软玉在怀,虽然有些要饿成猛虎之势头,可是却并不想被她当作了急色之徒。
现在,他躺下来,深吸了口气之后,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养气的功夫似乎差了一些,到底是没沉住气。
尤其是听到她想将自己急急推给不相干的女人,便动了真气。
身后的小蜗牛刚颤巍巍地露出了触须,却被他一下子给推回了壳子里……
想到这,他试着和缓声音道:“我明日就要陪着李大人和恒王去彦县,得早点睡,你也早些休息吧。”
落云没有再问下去,不过她知道,世子这是跟自己生闷气了。
只是她并不知自己哪里惹了他的厌……不过跟上次吵嘴相比,两个人这次虽然也在赌气,可韩临风并没有去书房的意思,只是将背冲向了落云。
这一夜,落云睡得并不好,凉气袭人,就算汤婆子似乎也不管用。
而第二天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竟然规规矩矩地呆在自己的被窝里,掖在身下的被子,也好好地压着呢,居然难得地没有窜错被窝。
这一夜后,香草再进屋送水时,看见大姑娘和世子都是眼底隐隐泛起青色,似乎都没睡好的样子。
按理说,这新婚的腻歪劲儿也该过了,怎么世子还这么缠着大姑娘,这是要将她本就弱的身子掏空吗?
想到这,香草有些心疼得不行。
不过平时这大清早,正是两人有说有笑的时候,一般都是世子话多些,逗得大姑娘开心。
可是今晨两个人起来,却谁也不言语,默默洗漱更衣,满屋子的侍女也不敢吭声,静得吓人,显得窗外枝头的雀儿愈加吵闹。
因为彦县的河堤决口的缘故,李大人要跟恒王一起去彦县巡查。本该前几日就走,结果因为怕童试开考,李大人不能回来主持,便推延了时间。
现在童考完毕,李大人主持着已经批阅了卷子,排好了榜单,吩咐下面的人进行以后的公布榜单事宜,所以便可以成行了。
因为工部混日子的人太多,被李归田看在眼里,有心整治一下工部的散人们,所以这次韩临风要跟工部的大人一起寻访乡下,得有八九天不能回来。
好不容易等到吃早饭的时候,落云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询问世子何时要出发。
韩临风倒是回答了,不过语调清冷,只是平静道:“我一会便走了……你可以放心休息了。”
香草很是欣慰,世子说得对!这下子,大姑娘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在这之前,落云让侍女帮着世子打点了几个衣服箱子,备好御寒的皮大氅,还有一些腊肉、熏鸭,备着他路上吃。
所以吃过早饭时,行李已经装好了车。
这婚后第一次略长的别离,就这般话少的沉默里开始了。
还没有走出青鱼巷,韩临风就后悔了: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沉不住气?那个冷屁股不是一开始就是冷冰冰的吗?他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要跟她置这样的闲气?
算了,待回来后再说吧。
韩临风如此想着,便任马车一路滚滚而去。
落云的心里其实也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可是她也一时分辨不清,到底是因为韩临风的放肆让她恼火,还是他莫名跟她冷战让人心气。
算了,待他回来后,再说吧……
就在韩临风外出公干的第二日,当苏落云坐着马车出了青鱼巷子时,马车突然被飞扑过来的女子给拦下了。
香草探头一看,发现那女子她也认识,不正是韩世子成亲前,经常带着游街的那位叫红云的姑娘吗?
原来红云姑娘乃是正经游过街的花魁,这些年来也积攒了不少傍身钱,只一心希望趁着自己年轻,找个能上岸之人。
在她逢迎过的贵客里,只有韩临风最是容貌出众,而且她觉得自己竟然有些看不透他。
虽然他也与其他贵子一般花天酒地,可是对于她们这些青楼女子总是若即若离。
虽然他出手大方,可是对于女人似乎挑剔得很,有时候到了两人独处的时候,自己身上的胭脂,或者涂抹的水粉味道太过艳俗了,又或者不妥帖的妆容,都会让世子败了兴致。
如此挑剔,忽冷忽热的男人,却让红云有些欲罢不能。
只是后来,也不知自己哪里惹了他不高兴,他不再来找自己。
再打听时,北镇世子已经成婚,娶了个身份相当不配的女子。
听了他竟然娶了个小门商户盲女,红云忽然觉得自己又行了,她流落红尘的经历也不是那么的不堪了。
可恨当初那个方家二小姐百般刁难,才让世子与她在最情浓的时候被迫分离。
红云将韩临风的冷淡全都怨在了方锦书的身上后,自是不甚死心。
她也是赶巧,听说那个眼瞎的世子妃似乎托了身边的田妈妈去打听过世子的喜好,有选买婢女入府,替世子妃固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