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拎着蛋挞小袋,约西踩着路上的冻雪,步伐轻快,像走进花香弥弥的复苏春夜,心情是甜蜜的,脚底明明踩着坚实的地面,却有些飘飘发软。
两侧的路灯夹道放光。
约西觉得这不是走路。
这是一场无人知晓的春夜飞行。
也不是无人知晓,还有一个人,他同样和她在过春天。
她忍不住打电话给人分享。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孩子啊,闻起来香香的,就是那种淡淡的带着荷尔蒙的香气,干干净净的,那么帅,还腹肌八块,好认真好认真,看着你眼睛说话的样子温柔死了,啊啊啊就他这样的,去当渣男,我也只想说渣死我算了。”
一通“哈哈哈”笑够了,某卜姓富婆吸溜一声:“可以可以,被你说的我都馋了,也渣死我算了吧。”
“放屁,你受得了渣男吗你,是谁跟彭少爷放话,你要敢渣我,等着上社会版情杀新闻吧你!”
卜心慈解释道:“你不懂吗,女孩子就是有两副面孔嘛,表面上呢,正正经经,男的说个有色笑话立马羞煞娇嗔,哎呀,你们好下流,我不能听,背地里光靠幻想就能颅内高潮,男人是永远看不透我们的!”
提到高潮,某个暂无x生活人士顿时产生了些许缺乏共同语言的自卑之感。
不圆满啊就是说。
坐电梯上楼,按密码进门,玄关柜前欢快地蹬了鞋,鞋子一立一倒,约西也不管。
小谷已经把东西初初捡好,摊在另一边沙发上,听到声音,从沙发背上探出个脑袋。
“回来啦西西,你看看还要带点什么?行程五天,除了拍摄,18号晚上品牌方还有个晚宴,你看裙子挑哪条?”
约西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我待会儿来看看。”
小谷把袋子打开,一看不得了,跟约西吃了毒药似的大叫一声:“啊!蛋挞!你能吃这个东西吗!”
约西准备简单洗漱一下,先换居家的衣服,还没走到洗手间门口,也被小谷吓了一大跳,她搔搔耳根,眼梢微挑的一双清冷眸子表达无语总是这么切中要害。
“三个,你看有缺吗?我一个都没吃好吗?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缺乏职业素养的大明星吗?”
小谷一看,还真是。
一盒三个,一个不少,袋子放在茶几上,人松了一口气。
等约西换了居家服出来,小谷还在研究那盒蛋挞:“你不吃,那你买干什么啊?馋了,闻闻味儿?哎呀,太心疼了西西宝贝,咱们为了美丽付出多少啊。”
约西晃手指。
“别人送我的。”
“谁啊?”
“我下一次见面的男朋友。”
小谷好奇死了又问谁啊谁啊,约西不说,倒了杯水,一边咬吸管小口嘬,一边拽沙发上的衣服打量,扯走一件今年大热的亮色裙子说不要。
小谷入行跟晶姐学到不少本事,八卦嗅觉也敏锐,一下就猜:“不会是蔓生老师的儿子吧?”
“昂。”
“啧,不好啊。”
约西垮起脸,扭过头,双目锐利地瞪过去:“哪里不好?”
小谷说:“就是年后《旧碑》开机,你想想,你是女主角,这是你接过含金量最高的本子,虽说咱们是试镜会凭实力胜出拿到的角色,但万一让人知道了,你跟原著兼制片人的儿子谈恋爱,你品,是不是有什么变味了?”
约西冷漠脸,完全不在乎地摇头:“没觉得的啊。”
“宝贝,我觉得这个有点复杂了?”
小谷越想,神情越深沉纠结,有点像被魇住了似的,眉头拧得死死的。
“哪里?”
小谷一根根掰着手指,头头是道地分析:“原著兼制片是赵牧贞的妈妈,导演呢是他继父,来友情客串的钟荔老师,top级的大影后,跟蔓生老师是手帕交,不是赵牧贞干妈也是很亲的阿姨吧,《旧碑》这个故事呢,据说原型就是他的爸爸赵文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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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金石学转考古学,去西北参加过郦安古遗址修复,这两点,跟赵文斋的生平一模一样。”
“你看,他亲妈,他继父,他阿姨,他亲爹,还有你——他的女朋友,这电影明着看叫《旧碑》,实际上呢?”
小谷玄机将出地紧紧盯着约西,一脸“你懂这不妙了吧”的表情。
但约西没懂:“实际上什么啊?”
“实际上叫《赵牧贞的一家人》呐!”
话语中的危险暗示约西没品出来,虽然男朋友要下次见面才算真的有,但她有点提前陷入热恋了。
硬在话里扣糖,甜死自己,还装出一派从容高冷的感觉,做作地捏了一把嗓子,说:“咳——瞎说什么呢?我还算不上家人吧?”
“那蔓生老师离婚了,何鸿卓也不算继父了,这不是说一个概念么?”
约西不想再往深聊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放下杯子指了指要带的衣服:“行了行了,就带那几套吧,还有啊,那个蛋挞你吃,吃完告诉我是什么味道。”
小谷一脸问号:“都凉了吧。”
这个时候的赵约西罕见地贴心:“我给你用微波炉热一下。”走两步,约西停下来想:“唉,小谷哥,那个微波炉要怎么用来着,多少度啊?”
“不吃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多浪费啊。”
“那还是我来吧,你别把厨房炸了。”小谷从她手里接过蛋挞盒子往厨房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门口堆了好几个爱马仕的时候,你不觉得浪费,现在三个蛋挞你跟宝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