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记得约原田兄出去的恐吓信吗?黑暗中,泷笔直注视高良田。
「你晚一步踏进百木屋,大概没听见。不过,原田兄还没向周遭的人提及太多妻子的事。当然,得知她怀孕的只有少数朋友。」
不管怎么想,素未谋面的人都不可能以此威胁,意即——
「送来字条的人晓得原田兄已结婚,且妻子怀有身孕。可惜,那个人完全没想到,写下这种字句,身分就会遭到锁定。」
「您、您指的是谁?」
「自然只有你。」
背后响起一道话声。高良田望向昏暗的河边,赫然发现原田站在那里。
「得知我将有孩子的朋友,都清楚我没向太多人提过妻子。」
不清楚这一层内情的,就是只听到片段、交情不深的人。换句话说,肯定是在百木屋听到原田他们交谈的高良田。
「……这项推测没有证据。」
高良田沉声反驳,原田轻轻一笑。今晚他和泷在堤防上等待,并不是要寻找证据,更不是希望高良田反省。就算道歉,高良田想必改天又会反悔。
「而且——」
原田走近一步。高良田想逃,却发现泷堵住身后的去路。
「我欠骤逝的原田一份情。以往我借用原田的名字,过得相当自在快活,真的尝试不少好玩的事。」
要是恐吓信送来的那一天,待在派出所的是我,原田就不会轻易遭到杀害。这种说法……仿佛暗指顶着原田面孔、发出原田声音的,并非真正的原田。
高良田呑呑口水,稍稍握紧双手。
(难道……那真的存在?)
莫非如同他随手乱写的报导,非人生物跨越时光洪流,存留至今,在碳弧灯下摆出若无其事的神情,混在人群中度日?
难不成其中一些化成人形,不时与本尊交换,享受当代生活?
「那么……你是谁?既然不是原田,你又是谁?」
「……」
他晓得原田的答案,却听不见。回过神,四周刮起一阵风,高良田的颈子感到一股灼热。他跌入河中,响起巨大水声。
(骗人的吧。)
实在难以置信,明明没人待在足以砍中他的距离范围内。对,这样不就像被真正的鎌鼬砍伤?
(怎么可能!)
令人寒毛直竖的冰冷裹住全身。高良田使不上力,束手无策。
「你可别被桩子卡住,害我们多费工夫。」
泷的警告响起。这里离隅田川最下游的永代桥很近,搞不好他会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漂流入海。不,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