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道:“好好过你的生活,不必为奶奶守孝。奶奶困顿了一辈子,终于等到这一刻,奈何桥边,一定有人在等我,肯定是那身英武的战袍,我一定能一眼认出他!这辈子半路缘分,下辈子,我一定会和他好好的。我在人世等了他四十年,他在那边也一定等了我好久,我不亏的……”
徐琮吟哭地声嘶力竭:“奶奶!”
方涯在一旁捏紧了拳,喃喃着:“下辈子……”
徐老夫人的葬礼办的很简单,老夫人是学佛的,执意不必花太大周章在她的身后事上。
方涯还记得,徐琮吟跪在奶奶墓前,眼角还带着泪,对他说:“这是奶奶的遗愿,却并非我……你不必真如此。”
徐琮吟从小由奶奶带大,父母走得早,她却乖巧贴心的让人心疼,徐家没有男丁,渐渐没落,以前相交的贵族、世家们虽面子功夫做的足,却背地里给了不少脸色,日子的苦,也只有徐琮吟一人知道。如今最亲的人也走了,她还在逞强,还在考虑别人的感受。
方涯一同跪下,拉住徐琮吟的手:“爷爷对你奶奶的承诺没有兑现,我又如何能够失言?我方家欠你徐家的已经够多了。这辈子,我会想办法护你周全。”
徐琮吟看着面前认真的男子微红了脸:“你不是……元……”
方涯打断道:“这些重要吗?我们活着的人,就是要安安生生把日子过好,把生活继续下去,才对得起别人的付出。”
徐琮吟再没了言语,低声道:“琮吟虽愚钝,但在你身边的一日,我定会尽全力照顾好你。”
方涯笑了,抬手掩掩徐琮吟耳边的乱发:“如此,便是最好的。”
方涯收回思绪,问站在一旁的管家:“秋水苑的元公子他们,现在何处?”
管家道:“今个一早就走了,三位公子都走了,动作还真快。”
方涯望向远处的安定塔,低声道:“如此,便好。”
婚宴定在晚间酉时,府内来了不少贵族、幕僚,相互恭维、劝酒,澎城城主的婚事自然是澎城近几年来最大的喜事,红绸铺就的殿堂间处处洋溢着喜意。
喝的脸红扑扑的几个贵族各自议论着:“我早就看出来徐家小姐有贵人相,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另一人道:“得了吧!十二年前,徐府姑爷病的昏天黑地的时候,我记得徐家老太太带着五六岁的徐家小姐去你家借钱,你们连大门都没让人家进。”
那人讪讪道:“有吗?哦哦……那时候还不是我那婆娘管的严!我也是没办法嘛!”
“对啊,我记得当时老城主方诺还在,一听说立即送了钱给徐家,徐家老太太那个倔强性子,死活不收方家的钱!老城主只好暗自托人去帮忙医治,还是迟了一步,人没了……唉,说来也可惜!”
“你们说这徐老太太怎么这么记仇呢?”
“上一辈的恩怨,说不清!哎哎哎!别说了,新人来了!”
司礼一声尖利的“新人入场”拉开了这场华筵的序幕。
方涯一身红袍,牵着凤冠霞帔的徐琮吟入了场。
周围人一片称赞:“郎才女貌!城主好福气!”
“天作之合啊!”
“恭喜恭喜!”
四周都是一片祥和之色,满座皆是喜气洋洋。
司仪正喊着“二位新人……”,“一拜天地”还没出口,门口便多出了其他声响。
“三位!没有请柬进不得的!”
“走开走开!那那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