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夜瞥了一眼元涉,道:“也罢,等这件事一了,这场帐终究是要算的。”
沐青道:“说起这安定塔拘人魂魄的效用,倒叫我想起先前在书中看到过的,‘魂器’一类的物什,一般魂器皆是用极阴之地的材料打造,再施以邪术为祭,以鲜血为限,炼制出的邪器。以自身为代价,换取自己所恨之人的魂魄不可超生用困于此日日折磨。不过因为极阴毒,代价又太过巨大,是以鲜有记录。今日听闻安定塔,倒叫我平白想起。”
辰夜道:“我看倒是很有可能,等此间事一了,我们倒是有必要查查这安定塔的来历。”
沐青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件事,也是我一直想问的,为何安定塔只有一层?塔上之前可曾有人?”
方涯道:“不瞒你说,塔上先前确实有人。”
沐青道:“另外,城主曾说当年那场护城之战,老城主他们从出城到结束用了四十天,迄今为止,这塔又存在了四十年,塔中之人不老不死,记忆却还停留在当年的那场战役中……这其间的联系……?”
辰夜想了想,感叹道:“我们沐青够厉害的啊!这都能想得到?”
方涯道:“确实有联系。”
城中恍然四十年过去了,时间让一切变了模样,唯有那座蓦然屹立的安定塔,却似将时光凝固,将长长的四十年浓缩成了短短的四十天,塔中的那些淳朴的笑脸,依旧是当时的模样,哪怕外面早已物是人非,他们的目标却永远只有一个,就是用自己的热血,换取城中的一片安宁!
要是仅仅如此,便也好了。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
当年的方宇带着自己的大军藏了四十天,第三十二天开始草尽粮绝,开始有人静静的离去,他们用了九天全军覆没一个个离去,不多不少,恰恰映衬了安定塔的层数。
于是,安定塔存在的第三十二年,安定塔出事了,塔最顶上的那一层的士兵如疯魔般,见人就咬,见人就砍,自相残杀,甚至还有人冲破了塔壁杀死了守塔的士兵。那时方涯的父亲亲自替剑上了塔,横了心将那些变了性情的“人”一一杀掉,方家造下的孽,也须得由方家亲自解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十三年,一样的事端,一样的法子,安定塔的第二层空了……
第三十四年,第三层……
第三十五年……
方涯道:“第三十九年,也就是去年,第八层,恰是于宴将军,哦不,或许现在该称他为徐宴将军,也就是琮吟的爷爷所在的那一层……自小便听说过他的奇谋、他的英武,他也是我一直很崇敬的人……可是,当我用长戟亲手刺穿他胸口的时候,他的血顺着我手中的武器躺下来,我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他疯狂的神情中有了解脱。”方涯顿了顿道:“用热血换取澎城这么多年和平的人本不该有这种结局,他的夫人一直在等他……可是……”
沐青叹了口气:“有得必有失!孰是孰非,早已无从定论了。”
元涉道:“你刚才说……去年是第三十九年,那么今年?”
方涯道:“没错,今年便是第四十年。”
第96章 法器
连续两日,城中皆是乌云密布,漆黑的仿若黑夜。
打渔的鱼贩跟一旁的菜贩子抱怨:“一连两日了,都是这个天气,雨将下不下的,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个事?怕要下暴雨,我都不敢下水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