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夜稍稍一动,感觉腰间被铬了一下,伸手一摸,摸到了那只短匕‘成伤’,心头霎时间一暖,所有烦恼都烟消云散,他抬起眼,瞧了瞧睡意昏沉安安静静的沐青,嘴角不自觉上扬……
辰夜觉得,无论任何状况,身边的这人总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让他或不安,或迷茫的心瞬间安定下来。那双清澈的眼似永远沉着淡然,蕴着笑意看向自己,那双眼永远瞬间直穿人心,看透辰夜的一切;那张脸温润如玉,纯净之至,像是凝聚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让辰夜觉得,无论去哪,无论多危险的境地,只要有他在身边,都是好的。
辰夜看着沐青,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眼睛下移,看见沐青那张淡淡的薄唇愣了愣,脑中忽然出现了在澎城时,梦中那个无比亲昵的接触,那软糯湿热的触感让辰夜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做贼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末了,又不自觉转回来,偷偷瞧着,心想着反正沐青也看不见,自己害羞个什么劲?有了贼心,辰夜便大张旗鼓、不躲不闪深深看着沐青,心想着也不知沐青未来若娶妻,也不知会娶得一个什么样的仙娥,从此花前月下霸占了他去?转念一想,以沐青寡淡的性子,怕是不一定会娶妻,专心修炼、攻书,才是他的性子,然后成为暮柏那样的上君,自在随和终其一生……辰夜觉得,这样好像更可惜……
他的沐青,配得起时间美好的一切……
鬼使神差的,辰夜慢慢凑近,看着沐青的脸颊,然后心头一动,轻轻吻上那人温热的唇……
当辰夜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瞪大了眼,慌忙躲开,沐青却慢慢睁开了眼,又惊又迷茫的看着辰夜。
在那目光之下,辰夜无处遁形,暗恨自己被梦魇迷了心窍,又慌张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辰夜瞬间弹起来,结结巴巴解释着:“那个,你醒了?我睡不着,你接着睡,不用管我……天已有些亮了……那个,我出去看看小宝他们……”说罢,慌慌张张冲出门,关上门,气喘吁吁希望着沐青没有发觉那个鬼使神差的吻。
东饮、言郁、洛函三人依旧在厅内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三人似已都有了醉意。
东饮通红着一张脸,看见破门而出的落魄辰夜,笑嘻嘻招了招手:“睡醒了?睡醒就来陪我们喝酒啊!洛函兄的梅子酒委实不错!快来……咯……快来尝尝!”
反正沐青那里已是回不去,辰夜看看身后的那扇门,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坐了下来,拿起酒杯为自己斟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东饮摇摇晃晃拍着手:“好酒量!来!喝!”说罢又替辰夜满上了一杯,又抬手颤颤巍巍替身边的言郁、洛函倒上了,高声道:“能在此地相遇,也算是缘分,今天定要喝他个尽兴!”俨然已经醉的不轻。
洛函半撑着脑袋,有些微醺,但不似东饮般咋咋呼呼,但醉了都是儒雅的,看见辰夜,微微一笑:“你来了。”
辰夜点点头,怀着心事喝下那酒:“嗯。”
洛函半倾着身子替辰夜倒酒:“以前总觉得,一方僻静之所,无人打搅,自在肆意、随心所欲的日复一日便是最好了,后来我才知道,你不是我……我以为的一方僻静在你看来不过是禁锢……”
辰夜皱着眉,没听明白:“洛函兄,你在说什么?”
洛函道:“也罢,既然命定如此,这一世,我便替你打破所有禁锢,帮你达任何想做之事,你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帮你……这也是他的夙愿,和我留下来的意义罢……”
听得洛函如是说,辰夜即使没完全听明白,看见洛函的样子,又听见他的话语,心下也有几分明白,洛函恐怕是将自己当成他那个故去的挚友了。
辰夜举杯,郑重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