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并没在她生命里留下过什么痕迹,却是雾溪镇的一部分,她生命的一部分。当青石板的两侧再没了人声,窗口再不见烛光投下的剪影,她走过的时候,大开的房门再也不会嘭地一下恶狠狠地关上,苏白才终于知道,自己一直这么想逃离的这里,永远不可能从她生命中剥离。
苏白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不是赤足,却仍能感觉到脚下的冰凉。心里,如梦中一般,哀伤,隐隐快意。
雾溪镇死了。
生命中的一部分,再也找不回来。
苏白在面纱下慢慢笑了起来,面纱不易察觉地微颤。天气并不冷,她却觉得从头到脚都有股寒意冒上来,如何也抑制不住。
难以抑制的寒冷中,忽然,有温暖的触感。
回头,是慕轻寒沉静的脸。
不过是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那寒意却忽然就消退了。
苏白脸藏在面纱底下,目光转到哪儿也不怕人发现。她盯着肩上那只有点粗糙生有老茧的大手看了一会儿。
心里的缺失感,渐渐地,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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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轻寒走在苏白身侧,稍落后一步的距离。他眼见着苏白脚步微滞,微微叹气,然后,不经意地颤抖,有一瞬间,竟像马上就要消失一般地朦胧脆弱。慕轻寒心下一惊,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拍在苏白的肩膀上了。
“这些屋子以前有人居住。”慕轻寒只好寻个话题,却是入镇以来一直在心里盘旋的。
“当然。”苏白那种朦胧脆弱的感觉不见了,如常回答。
“可是现在没有人。”
“僵尸入镇,我们都未必挡得了,何况这些普通人。”
“可是僵尸莫非在吃过饭之后还会洗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