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珮说:我说到做到,你吃吧,吃了就不用生了。
商淼远吃起来,他喝了两口汤,压下喉管里呕吐的欲望,打算把盘子里的食物塞完。
余珮说:慢一点,不用吃完。
商淼远吃饭的动作慢下来,心头的委屈一下涌上来,他控制着没流眼泪。
余珮看见了,拿了两张纸巾给他。
商淼远接过来擦了擦鼻子,没有说话。
余珮说:我没想到你反应会这么大,早知道你这么反感她叹了口气。
商淼远说:我昨晚看了一下我们之前签订的的婚前协议,上面写着,如果违约,我要赔偿你们一千万,对吗?
余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个苦笑,说:你不用想那个。
商淼远想,我怎么可能不想呢?
余珮说:以后你还出来吃饭,不要再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了。
商淼远说:我把之前那一百万退给你们,能让我回家吗?
淼远,我承认一开始我们是有利用你的嫌疑,但我觉得,除去你排斥的那件事,我们之间相处得很好,不是吗?
商淼远说:可是除了那件事,我对你们就没有用了呀夫人。之前我表哥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在想,世上哪有这样添上掉馅饼的好事,只是领个身份就能白拿一百万,过上舒舒服服少奶奶的生活,怎么可能呢?
余珮说: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心急地告诉你。
商淼远心下了然,他们仍然没有放弃这件事,只是因为他反应太过激烈,把进程放缓了而已。
晚间家里的两个alpha回来,元帅应该是被余珮沟通过,看见商淼远的时候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也不像上午那样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神色如常地坐在首位,做出开饭的指令。
第9章
这顿饭相安无事,不代表下一顿也能如此风平浪静,总有一天元帅会旧事重提,会说他对家庭没做出任何贡献。
商淼远想,当初如果没有那样贪婪就好了,卖身卖身,身体都卖给别人了,零部件还能自己做主吗?
翌日早晨,余珮叫商淼远下楼吃早饭。
周元帅吃好就走了,随后周培松也离开。屋里只剩下商淼远跟余珮,他纠结着开口:夫人,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余珮早起的脸色看起来很明朗:什么事?
商淼远:我昨天跟您提过,那一百万我一分也没动。我想问如果我把那笔钱物归原主,您能放我回家吗?他越说越急,把打好的腹稿全忘了,其实当初我之所以答应嫁进你们家,一个是因为生活实在困苦,另一个是因为我真的受够了联邦系统的相亲指令,所以。
余珮:不要急,慢慢说。
商淼远:如果早知道这是生孩子的差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除了为我自己的生命安全,更重要的是,这对孩子本身也不公平,我不能仅仅因为别人的期待就生下他,他没有alpha父亲,他的未来怎么办?只能我来负责,可我连自己的情绪都负责不起。
夫人,我把之前你们给我的那笔钱原封不动地还回来,请你们放我回家吧。
余珮没有说话。
商淼远觑着她的神色,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余珮唇角弯出个很浅的笑容。
商淼远叹了口气:您是个很厉害的人,您一定懂我在说什么。
余珮嗯了一声,说:那我试着站在你的角度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可以吗?
商淼远没有答话。
余珮: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我们姑且将生育的事放在一边,回归到你曾经最苦恼的问题上,也就是联邦政府的强制相亲系统。据我所知,即便是离过婚的omega,在恢复单身后,还是会被系统重新安排相亲的,这点你知道吗?
商淼远点头。
所以,你是打算从元帅府离开,然后接受其它alpha的相亲甚至婚姻?余珮顿了一下,说,你以为,你跟他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结婚之后就不用生孩子了吗?淼远,你我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对不对?强制婚配系统就是为了人类能持续繁衍后代,而不是为了所谓全人类的幸福,你认同我吗?
商淼远再次点头。
余珮说:所以,我们打个比方,如果你从元帅府离开,就算你能拖十年,十年后再结婚,你还是要跟一个陌生的alpha结婚生子,他的收入可能不高,或许样貌平平,甚至连智商也很一般,你要跟这样的人结婚生子过一辈子吗?就为了孩子能有所谓alpha父亲的陪伴?
商淼远愣了一下,说:夫人,您这是在偷换概念。
余珮说:我没有偷换概念,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折腾自己。
商淼远沉默着。
余珮说:我可以承诺你,在你同意之前,我们绝不会采取任何强制的方式逼迫你怀孕生子,哪怕是十年二十年。
我还可以承诺,一旦你同意怀孕,我一定会竭尽所有能力去保障你的安全,不会让你和孩子出一点意外。
淼远,人的想法都是会变的,不要急着给你的未来下定义。
商淼远没有说话。
余珮长长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商淼远问:您为什么不重新找一个愿意怀孕生子的儿媳呢?
余珮说:机会只有那一次,没有第二回了。她说,我不可能再变出一个omega说他也跟培青私定过终身,并且也在第八星系领过结婚证明。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商淼远说: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认定了我呢?我是说,我这么平庸。
余珮:一部分是因为你跟培青的匹配率最高。
商淼远问:另一部分原因呢?
余珮没有答话。
商淼远说:其实如果你们当时再问一问,未必没有omega心甘情愿为周少校生孩子。
余珮说:你我都知道这事说出去不好听,媒体是最能杜撰的,我怎么敢冒风险大肆宣传。当初之所以选你,主要是看重了你安静内敛的性格,我喜欢沉得住气的孩子。
商淼远苦笑一声,心想,怕不是因为安静内敛,而是因为长了一张任人搓圆揉扁受气包的脸吧?何况他父母双亡无所依仗,到时候还不是任人发落?
余珮说:淼远,你是个聪明孩子,你知道该怎么选择,对不对?我此时此刻答应你的事永远作数。
两人正说着,大门突然响了一声,余珮站起来说:是谁忘带什么东西了吗?她往外迎了两步,忽然愣在当场。
商淼远见她半晌不说话也不动作,好奇地站起来到门口去,只觉门外那人站在一束光里,尽管穿着怪异邋遢,却还是挡不住他身上英俊的风姿,正是已经失踪了一整年的、商淼远日夜相对的那张遗像上的人周培青。
周培青与余珮母子相对而立,情绪都非常激动,眼底含着泪花,很久没有说话。余珮向他伸了伸胳膊,周培青冲过来抱住她。
即便是在得知周培青亡故的消息时,余珮也悍然如松竹,方才与商淼远谈判时她举重若轻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可此时真正见到周培青归来,她却哭得浑身发抖,两手紧紧地扣住儿子的臂膀,生怕他再离开自己一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