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枫说:为什么?
花主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没有为什么。
江寒枫知道花主不愿暴露他和凌云的关系,就好像他不愿暴露出自己和诸成玉的关系一样,都是为了保护他们。
说起来花主真的可怜,大儿子受了重伤,不能习武,疯疯癫癫,寿数有损。小儿子容貌异于常人,白发蓝眸,还是个瞎子。
花主就算有高绝的武功,还有簪花巷这样厉害的势力,寻常日子里,也是个很不得意的人。
怪不得他总是温和有礼,仿佛一个世家公子,根本不像打打杀杀的江湖人。
因为他的日子太难熬了,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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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坚韧,绝不会轻言放弃,哪怕是这样,也会用最认真的态度生活。
他遮盖了脸上的痕迹,从来都是坐在椅子上,绝不让人见到他残废的双腿。
他所有的狼狈,都被体面地覆盖。
花主在努力追求正常人的生活。
江寒枫突然理解了花主,他很钦佩这样的人,一点都不想与他为敌。
只是花主的图谋,似乎非常深远,或许会影响到整个江湖。就算现在不翻脸,等到了日后,也会翻脸的。
江寒枫道:我对凌云没有恶意,只是想见他一面,确定他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花主的手指摩挲着白瓷杯子,淡淡道:是吗?
我将凌云当做好友,从未对他图谋不轨。当着揽月楼那些人面前说的话,都是为了洗清凌云的嫌疑。江寒枫说了句很违心的话。
他当时确实对凌云的心思不算歪,但是现在是真的馋他的身子,甚至还馋凌云父亲的身子。
江寒枫觉得自己好下流。
幸好他的理智尚存,可以克制自己的行为,不会露出一丝不妥。
江寒枫说:等见到凌云之后,我绝不纠缠,立即回到玉鼎山庄,我说到做到,您大可以像以前一样,派人监视我。
沈映雪听得迷迷糊糊,他越来越不懂了。
为什么江寒枫的话就像打过马赛克一样?可是马赛克爸爸除了给他放影片和游戏的时候有幻听,其他时候只会屏蔽他的听觉,不会无故发出声音啊?
而且江寒枫脸上的码,和他的话也是同步的,应该就是他本人说出来的吧。
为什么会这样?
沈映雪陷入了沉思。
该不会他披马甲太久,真的精神分裂了吧?听说精神分裂患者会真的有幻听。
沈映雪很惶恐,却又无人可以倾诉。他想到了系统,对着系统呜咽一声:[爸爸,我有点害怕。]
系统说:[怕什么?]
沈映雪说:[我会不会真的疯了?]
系统沉默了,沈映雪冲着系统嗷嗷乱叫:[你为什么不说话?我是不是真的病了,呜呜呜我还能完成任务,给自己治病吗?]
[你不会有事的。]系统插着沈映雪叫喊的缝隙说,[你没有病,现在你的精神是正常的。而且最近你都有好好吃药,原主留下的身体,也在渐渐恢复。]
[那就好,安心多了。]
沈映雪又确定了一遍,系统还是给出的这样的答复。沈映雪以前只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活下去,没想过把小命交到别人手里,但是如果他的精神真的出了问题,那就太可怕了。
还好一切如常。
和系统聊完,沈映雪目光不善地看向江寒枫。
就是这个人,好端端的说一些奇怪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映雪声音冷了下来,他很记仇,别人让他不高兴了,能当场报的,沈映雪都会报复回来。
沈映雪给江寒枫找茬:你对凌云的心意,就如此不值钱,说变就变?你这般负心薄幸,凌云知道吗?
江寒枫暗道一声糟糕。
花主对他和凌云的态度,完全不是想象中那样啊。
江寒枫很想说,他对凌云没有起过歪心思,只是真心把凌云当朋友,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刚才江寒枫已经说过一次谎言,他是个很正直的人,那一句谎言都说得很艰难。江寒枫都要被愧疚淹没了,哪里还有力气继续欺骗花主?
沈映雪看他心虚的模样,冷笑:我看你和那些抛妻弃子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幸好凌云没有答应你,否则他这一辈子就毁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沈映雪却很清楚,江寒枫是恐同直男。这些话只能让他的难受一会儿,并不会给他实质性的打击。
他和凌云清清白白,本来就没有什么,所以沈映雪说得毫无压力。
江寒枫冷漠的表情绷不住了,他抿了抿嘴,不敢看花主的斗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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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主的目光非常锐利,哪怕隔着黑纱,江寒枫也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花主是个好父亲,一心一意为儿子着想。只可惜,正如花主所言,他并非良人,他确实是个禽兽不如的男人,肤浅地喜欢一个人的外表,然后又对那个人好,期待得到回应。
幸好凌云神志不清,有时候又像小孩子一样,根本不懂情爱,才没有对他心动等等,花主这个反应,该不会凌云他
如果说江寒枫刚才的愧疚才到他的胸口,现在就已经淹没了他的脑袋。
江寒枫心中一痛,花主,请让我见凌云一面,我会与他说清楚。
沈映雪还没有撒完气:不可能!
江寒枫低落道:您打算怎么办?
沈映雪也没想过打算怎么办,他就是想把江寒枫留下来,给他呆几天,然后把他给送走。没想到一时口快,又加了点剧情。
更糟糕的是,沈映雪有点记不起来刚才说了什么了。
幸好屋里还有韩敬在,等江寒枫走了,可以问一问韩敬。
刚才的韩敬像是被打了马赛克,沈映雪都忘记这里还有那么一个人了。
他和江寒枫讲了这么多奇葩的对话,韩敬应该很震惊吧?
沈映雪看了眼韩敬的表情,发现这个干儿子他,有点茫然,但是浑身写着与我无关,正在那里给苹果削皮。
注意到沈映雪看他,韩敬与他对视一眼,目光中满满的都是信任和崇敬。
沈映雪忘记了,韩敬也是他的舔狗,就算他指着星星说是太阳,韩敬也会觉得他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从刚才的情绪里跳出来,沈映雪就没有那么生气了,他看着江寒枫,觉得这人被他逼问的样子也怪可怜地,摆摆手,道:我心里乱的很,你出去吧。
江寒枫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接着喝掉了杯中的茶水,起身离开。
等江寒枫走后,韩敬虚心请教:您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沈映雪揉了揉脑袋。
他这两天冰块用多了,有一点感冒,荀炎不让他用这么多冰,可是沈映雪真的很怕热,兰锦便提议让沈映雪穿厚一些,所以沈映雪才在这里盖着毯子歪着。
沈映雪说:你有没有看出来不妥?
韩敬摇头,义父做事,自然有您的道理。我年少无知,没有您经历的多,及不上义父深谋远虑。
沈映雪悲伤地发现根本指望不上韩敬。
他心里好累,然后把韩敬赶走了,自己到床上去睡了一觉。
等沈映雪睡醒,荀炎正在床边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