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临关上之前,老头忽然愣了一下,直勾勾的看向了陆尧身后。
“你是……?”
陆尧身后多了个满身污泥的少年,静悄悄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两只手被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一大半,阴气森森的。
“怎么了?”陆尧顿了一下,一扭头发现晏轻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顿时扶住了额头,抢先一步把老头的车门关上了,然后敲敲玻璃,比了个手势,让他们赶紧走。
车子很快就开走了。
陆尧问:“巫龄呢?”
“我就说吧,肯定先问我。”巫龄蹲在铁门角落里,小卷毛上全都是黑土,脸上脏了吧唧的,嘴里还在嚼东西,“刚才那个老头子快要死了。”
陆尧挑了挑眉,伸手把他拉了起来,说:“要不是碰巧倒在小区门口,现在已经死了。”他伸手扣住巫龄的下巴,逼着他张开嘴,问:“你嘴里吃的什么东西?”
巫龄红着脸把嘴闭上,然后可怜巴巴的给他看宝贝——手心里紧攥的一把枯叶子。
陆尧问:“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去打架了?”
巫龄喊冤:“我没有!你不能总是偏心!我什么都没有干!”
陆尧笑眯眯的问:“那你们是去哪里玩了呀?”
巫龄犹豫了一下,往自己嘴里填了一片叶子,细嚼慢咽,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说:“我不知道,但是他想要杀我……”
“嗯?”陆尧问:“那为什么你还活着?”
巫龄更加迟疑了:“我也不知道……”
陆尧一巴掌给他扇在了脑壳上,扭头对晏轻说:“你有三分钟的陈述时间。”
“你看到了,是他先动的手。他说我很危险,让我赶紧离开这里。”晏轻有点委屈,说:“没别的了。”
“……”巫龄一脸‘你怎么能这样’的表情,说:“你撒谎!”
陆尧踹了巫龄一脚:“就你最皮!”
他对巫龄非打即骂不是没有理由的,兔兔说话做事儿都比他成熟,这两个人加起来少说也快四十岁了,现在都跟刚从泥地里滚出来似的,巫龄还没有换洗衣服——又得穿他的。
陆尧脑袋都大了,把这两个人提溜回家,然后让晏轻上楼洗澡,再把巫龄往自己浴室里一推。巫龄不是很适应热水器跟莲蓬头,陆尧就靠在浴室门框上抽烟,跟他说怎么用,没过一会儿巫龄探出头来,手上举着沐浴露跟洗发露,问:“这两个是做什么的?”
“左边洗头右边洗身上。”陆尧扫了一眼,“别弄到眼睛里去。”
巫龄应了一声,没多久又闭着眼睛把头伸了出来,说:“我试了一下,好像真的不能弄到眼睛里去……疼。”
陆尧两三下把袖子挽了起来,一脚踹开门,抓着巫龄的头发把他按进了浴缸中,然后接了一小盆热水,加冷水调温,骂道:“怎么不蠢死你?……这个水温烫不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