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一下太阳穴,岔开话题,问:“小三小四是什么东西?”
“哦。”小张神色严肃了起来,说:“陆哥,这个就是你的不对了,晏轻出身是差,但是咱也没好到哪里去,穷公务员连房子都是公家的,隔三差五还要被外派,十天半个月的不着家,咱谁也别看不起谁,喜欢上了就好好对人家——作风是个大问题啊陆哥!”
陆尧:“……我做什么了我?”
“小三小四都找上门来了!千里迢迢从南方赶到京城!两个人结伴过来的!其中一个是赶尸人,话说的可清楚,你始乱终弃、养过他几天,玩腻了就拍拍手走了。”小张痛心疾首,说:“做人不能这样啊陆哥!你男女不忌也就算了,怎么能偷吃,还一偷偷两个?”
陆尧恨得牙根痒痒,这是谁也不用猜了,他胸口起伏了几下,有心想去扇巫龄几巴掌——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揍不死他!
陆尧说:“你先过去,别让他们打起来。”他按着小张的肩膀,磨着牙说:“你让那个赶尸人准备好了,把脖子洗的干净点,等我过去,就先杀他祭旗!”
小张抱着两个塑料袋,唉声叹气的往外走,很快没影儿了。
这么一闹腾,研究人员也快要回来了,空洞的脚步声传递过来,陆尧压下心头的火气,扭头看向了云姜。
他两只手插在口袋中,一脚踹在了云姜坐的椅子上,刚才咬牙切齿的劲儿还没下去,现在吊儿郎当的站着,跟个流氓似的,压低了声音说:“你要是死,那就死的干脆一点,千万别中途诈尸,夜猫子是草鬼婆的吧?草鬼婆是你的人吧?”
“活人讣告?‘你饲我大,我饲你老’?”
“——晏轻是你养大的,给你养老送终也是应该的。”他冷笑一声,说:“你要是觉得能隔着我动他,那你就试试。”
第53章 过去(一更)
陆尧一直怀疑云姜是诈死。
他少年时期在云南生活过一段时间,曾亲眼看过、亲耳听过很多秘闻。
蛊虫入身,能使死人成活死人,行动与常人无异,甚至连养儿育女也能做到;偏西南的区域有画皮师,这一代的传人学了十几年素描,在猪皮上画出来画像、再让人或妖披上,能以假乱真,外表看不出丝毫端倪;闽南某处有个隐蔽的小村子,老人长寿能高达五百岁,死而即刻化为飞灰,不留一丝痕迹……
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了。
而且按照他对云姜的认识……他不是那种会轻易被杀掉的人。
国安几个组长都有真本事,有的镇守一方,不动都能震慑旁人,譬如老三,常年在雪山中避而不出,念经拜佛,只偶尔喝点小酒,却把藏传、汉传、南传三佛教管的服服帖帖;有的像是老五一样,勤勤恳恳的干活儿,拿着死工资也不计较,平时笑容满面,标准的人民公仆,从来不摆架子,但是没人敢真招惹他;还有就是两手一摊、不着踪迹,轻松自在当甩手掌柜的——云姜是第三种。
传言中云姜隐在大山深处,跟苗寨毗邻,沉溺养蛊,鲜少出山。但其实不是。他在德钦县有套小房子,没在国安那边登记,是他的私人财产,装修的很是冷清。德钦县距离梅里雪山只有十公里,积雪常年不化,天气冷得很,云姜不惧,他天生体寒,冬日就裹着一身睡衣,赤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也不觉得难受,但是陆尧受不了,从北到南得温差变化太大,下雨的时候冷气更是沁到骨子里,冻得他牙齿打颤。
云姜没把他放在心上,实际上陆尧一直觉得自己在他看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只是多少忌惮领导的嘱托,不好让他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