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祭灶仪式开始进行,玉老爷跪在灶爷像前,身后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手里抱着公鸡,据说鸡是灶爷升天所骑之马,故鸡不称为鸡,而称为马。
玉老爷从江管家手里接过焚烧着的香烟,屋内烟雾缭绕,充满神秘色彩,三柱香过后,是斟酒叩头,玉老爷嘴里念念有词,似是在读些祭文之类的。念完后,玉老爷高呼一声“领”。然后执酒浇鸡头。
听老一辈的说,执酒浇鸡头后,若鸡头扑楞有声,说明灶爷已经领情。若鸡头纹丝不动,还需再浇。
玉老爷将酒浇上鸡头的时候,那大红公鸡扑腾几下,咯咯叫出声,周围一片欢呼声,道是灶王爷领情了。
祭灶的时候,初见被玉夫人叫到了秀和院,像是看穿初见当晚不会安分在攒眉园似的,一边看着账本还一边含笑看着在屋里走来走去,直嚷着无聊的初见。
“母亲,我真的不能去看一下吗?”初见听到外头传来爆竹声,好奇心被撩得痒痒的,古代祭祀她从来只在电视或者课本见过,可从来没亲眼看过,如今近在眼前,她却因为是女子不得接近,这歧视女性的恶劣行为实在太过分了。
“不可以。”视线从账本上移到初见闷闷的脸上,玉夫人笑了笑,回答着。
“女儿就看一眼。”初见伸出一个小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玉夫人。
玉夫人视线从初见面上移开,继续看着账本,声音淡淡飘出,“就是你远远站着看一眼也不行。”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女子吗?”初见泄气跺脚,坐到软榻上瞪着外头。
“祭灶时女子不得接近,这是自古以来的规定,母亲也没办法。”玉夫人头也不抬,只是淡声说着。
“母亲……”初见跳下软榻,走到玉夫人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长长地撒娇似的叫着玉夫人。
玉夫人嘴角含笑,“怎么了?”
“我很无聊,很闷。”初见嘟着嘴,几乎是泫然欲泣地看着玉夫人,心里想着玉夫人看到她着可怜兮兮的模样,应该会同情她吧。
“那就去练字,学琴,看书,画画。”玉夫人忍住溢到嘴边的笑意,这小丫头这几日不用去上课,整日在家也的确是有些闷了。
初见额头冒出三条黑线,她一扯嘴角,“那不是更闷。”
玉夫人放下账本,认真看着初见,“这几日家里会非常忙,你若无事,就不要乱跑,乖乖呆在攒眉园,知道么?”
初见哀怨叹了一口气,太不公道了,人家是热热闹闹准备过年,她倒好,除了练字就是学琴。
“你的大氅送给昀王了么?”安静了片刻,玉夫人突然开口问。
初见一怔,眼睛不自觉乱瞟着,那件大氅被她塞进了柜子里,若非母亲这一问,她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可是就算她想送给齐礡,也不知道怎么送,总不能直接蹦跶到他府里去吧。
“明日在祭神坛有送神祭,平民百姓不得进内,你若在家觉得无趣,倒也可以让昀王带你进去看看。”玉夫人斜了初见一眼,轻声说着。
初见眼睛一亮,“母亲去看否?”
“我幼时随父亲去观看过,且明日家里要扫陈,走不开,你若想去,就让灵玉跟着你,不过你要先问过昀王,看他是否愿意带你到祭神坛去,祭神坛在皇宫附近,你一个人,没有令牌,是进不去的。”看透了初见的心思,玉夫人在最后还特意强调了一下以她的平民身份是进不去那祭神坛的。
初见失望地叹息,“那齐礡要是不愿意带我进去呢?”
玉夫人一挑眉,“你尚未问他,又怎知他不愿意,还有,如今就快春天,你那大氅这个时候不送给昀王,莫非想等夏天再送不成?”
初见想反驳,张了张口,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咽下话,点了点头,“我明日去找齐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