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接过那条绝对有山顶洞人写意风格的、龇嘴獠牙的原生态“项链”,莞尔一笑:“谢谢,我会一直珍藏它的,太有纪念意义了,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啊……”
说到这儿,沈涵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竟然有些害羞地低下头,一双修长的玉手不停地将五彩绳缠到纤细的指头上,再解开,再缠绕……
我更是窘迫得手足无措,大汗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直砸脚面,好在这时胖子喊我过去帮忙,我才慌乱地朝沈涵嗫嚅一句“那我过去了”,就逃也似地跑了,我擦,我边跑边呼扇裤裆,他大爷的,这一会儿工夫,把这辈子的汗都出完了,连他妈裤裆都可以养海豚了,呱呱湿啊,我跑到胖子身边,胖子见我一脑门子的黄豆汗,还不停地抖搂裤裆,就问了句:“咋地,大热天穿个貂皮的裤衩子出來的,咋这么热呢,不是,沒长心呢,你也不怕在裤裆里捂出个狗尿苔來,到时候上厕所你还得解开腰带现琢磨,我操,到底哪个是啊。”
我被气得无语凝噎,只得满怀悲愤地看向那些正在有条不紊地杀猪的黑衣枪手们,还别说,这些黑衣枪手倒还真是些干才,杀猪和杀人一样干净利落,四五个人将野猪拎着后腿拖到附近一条掩盖在厚草之下的小河沟,咔嚓几刀开膛破肚,将整副的猪下水往河沟里一扔,再洗净内膛,就将野猪又拖了回來,之后,其他人找來松枝桦树枝拢成一堆,两边用松杆支上人字架,再用一根12公分粗细的松木杆从猪猪嘴里一穿而入,从猪屁股穿出,紧接着两头儿往人字架上一搭,同时点燃下面的松枝桦树枝,金色的火舌就像狂舞的毒蛇一样不断舔舐着野猪的表皮,很快,一股烧烤的肉香就伴着松树油脂的清香传入每个人的鼻子里,并不断撩拨着我们的胃,一向有雅克什老饕美誉的胖子更是看得眼里冒火、舌下生津,恨不得立时就撕下一个猪后腿大快朵颐,见野猪烤到快八分熟了,那些黑衣枪手将野猪从火上抬下來,用砍刀切成大块,再放到一旁已经备好了的炭火里继续炙烤,同时再撒上咸盐、野葱、野韭菜等天然调料,顿时,香气扑鼻,连沈涵都放下女孩子的矜持,忍不住凑过來可怜巴巴地看着那些滋滋冒油的肉块,就盼着早点熟啊,又过了10开分钟,野猪肉的外表已经有些发黑,那些黑衣枪手一声呼哨,沈涵、洪金烨也走了过來,我们浇灭炭火,围坐在一起,人手一把杀人夺命刀,开始喝酒啖肉,此时已近中午,一群汉子们连同一个妙龄女子围坐在一起,刀上插着肉块,几瓶白酒相互穿着喝,好不热闹,外人冷丁一见,还以为是同学会跑这深山老林里玩情调、找从前的影子來了呢,谁又能想到,就在几小时之前,这群人还是两伙以命相搏、都想置对方于死地的敌人呢,席间,洪金烨谈笑风生,谈吐文雅不俗,还就北宋重文抑武的国策的得与失,同前历史老师胖子展开了深入的讨论,而我也在酒酣耳热之际,也与两边的黑衣枪手讲开了荤段子,笑得是哈哈的,至于沈涵,小丫头就跟饿大发了似的,挥舞着一把一个眉清目秀的黑衣枪手特意递给她的蒙古剔(锋利无比的蒙古短刀),使劲儿荼毒她面前的猪后臀,吃的那叫一个……真沒吃相啊,反正您自个想去吧,唯一例外的,就是那个拉拉着一张臭脸、跟家里出了啥事似的洪卫东,一言不发,只管闷头吃肉,不时的,还用红外线望远镜朝四周瞭望一番,总之,全猪宴是在亲切、友好、一团和气、吃好喝好的和谐气氛中圆满结束的,吃饱喝得,已是日上三竿,看看头顶明晃晃的大太阳,刚才还象渊博的学者侃侃而谈的洪金烨面色一冷,说道:“准备,进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