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错,那头骨残片上的名字尽管有些残缺不全,但还是依稀可以辨出一个卓字,一个凡字。
“单凭这两个字,你们就怀疑卓凡二是内鬼,是不是略显草率啊,再说了,万一这是李茂设下的反间计,是想引起我们内部的猜忌与内讧,你们如此不加核实地就冒然捅出去,不太合适吧。”黎叔儿毕竟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在经历的最初的震惊之后,很快就整个线索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并在权衡利弊之后,告诫我们不要莽撞行事,以免落入李茂的圈套,到时候悔之晚矣。
“叔儿,我们并不是平白无故地就怀疑到卓凡二的,因此此前我们在和李茂交手时,屡屡被其占了先手,就好像我们的一举一动事先都已经被他掌握似的,从那时起,我们就怀疑我们身边有内鬼不停地向李茂通风报信,而且那个内鬼还应该能接触到一些核心的秘密,很熟悉我们的行动安排,李茂才会对我们的一举一动如此了如指掌,使我们处处被动挨打。”我将几片头骨残片小心翼翼地握紧,而后说出了在心里已经思虑了几十遍的想法。
“沒错,当时我和凯子也将所有可能的人员暗中排了队,一个一个地往出筛选,其中,就有卓凡二,因为作为重案大队的一把手,那几起孕妇被杀案和鬼僮袭击我们的事件,他至始至终都亲身参与其中,对于一切案情是了然于胸,而且,他和我们私交不错,也有机会了解到我们的生活习惯和弱点,所以,他的嫌疑确实很大。”胖子和我配合得果然默契,一番话说出來,连黎叔儿都忍不住点了点头儿。
“还有就是。”我接着说道,“后來我们之所以将卓凡二排除了嫌疑,主要依据就是他是石局长的徒弟,而石局长为人嫉恶如仇,刚正不阿,倘若卓凡二是邪教安插在公安局的卧底,其无论怎么善于伪装,时间一长,都会暴露出恶劣的本性,石局长也是阅人无数的老江湖了,又怎么会那么相信卓凡二,拿他当自己的儿子一般看待,正因为这一念之差,我们才最终打消了对卓凡二的疑虑,这也是我们犯了主观主义和经验主义的错误吧,呵呵”
“那他是咋把消息传出去的呢,啊。”黎叔儿沉吟了一下,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題。
“要么,他手下有马仔作为他与李茂之间的信使,要么,就是卓凡二也是一深藏不露的邪教术士,可以胁迫或是利诱无处不在的低等出马仙來为他传递消息,我更倾向于后者,因为相较于前者,这种手段更具隐蔽性,因此他才会一直隐藏到今天都沒有暴露身份。”我绞动两手,说出了自己的推论。
“找你们这么说,你们俩是不是已经完全认定卓凡二就是内鬼了,是吗。”黎叔儿问了我们一句。
“说心里话,我们俩也不愿相信是卓凡二,可是,眼下大敌当前,而且自从和墨非命、洪金烨之流的邪教术士们死磕以后,这些邪教分子给我们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心机叵测,尔虞我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我们不得不从啥事儿都从最坏的地方去想啊,叔儿。”我看向黎叔儿,惨然一笑,忽然感到一阵悲从中來,跟这些沒有人性的邪教分子战斗久了,我忽然意识到,其实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开始变得疑神疑鬼、心理阴暗了,难道这也是当一名17组成员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不愿再想下去,好在黎叔儿正低头寻思卓凡二的事儿,沒有注意到我的心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