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2 / 2)

沈宅那些人不是谢砚的对手,他绕过正门,将看守的仆人引开后从窗户无声翻了进去。

那些人在府内寻了一圈不果,最后瞧见一只耷拉着毛的野猫。

我见它可怜,才将它带回了府中。

仆人见到来人,忙一行礼,二公子。

沈黎寒点了下头,抱起地上那野猫,蹭脏了原本白净的缟素。

仆人看他顺着猫毛,相视一眼,心中存疑却不敢说出来。

沈二公子从宫中回来,怎的不是经过正门,倒先出现在了此处?

二公子,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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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尸首

我知道了。沈黎寒语气平淡,仆人不敢多想,只当是这二公子习惯了,即便是悲哀也不显露于表。

我会去看大哥的。你们他转过身去,朝另一个方向走,让我先缓缓

仆人站在原地,又听到他讲:大哥先拜托你们了。

这话说到两个人仆人心坎里,他们本就是下人,看守镇远将军的尸身更是义不容辞,被这般嘱托,倒叫人一时有些许的感动。

他们随即原路返回,将灵堂内外都扫了遍确定无异样,才又合上门出去。

谢砚从房梁上跳下来,落在地上未发出一丝声响。他看了眼门口的两个人影,走到棺椁旁继续查看。

尸体快马加鞭运回来,抵不过路途遥远,早已全身布满尸斑。

谢砚再次掀开盖头,从下面溢出比方才更甚的臭味,谢砚动了动喉结,用手捂住嘴巴在棺椁旁坐下。

已经适应了一段时间,再次凑近,还是会忍不住作呕。

近来天气渐热,这尸体怕是再不能久置了。

等稍缓过来,谢砚起身时身影一晃,连视线也模糊了一瞬,险些栽倒。

身子还在发热,谢砚轻喘了几口气,撑着棺椁边缘站稳。

沈镇远的左胸口有伤,是被利剑贯穿后又强行拔出的伤害,但这箭的位置卡得好,是在心脏位置之下的。

那里并不致命。

沈镇远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无数,很多都是从前征战时留下。

新伤和旧伤混在一起,看起来可怖,再加上尸体全身发软,那些伤口和血黏合在一起,并不易分辨其致命伤。

谢砚按上他下巴迫使其抬头,在那些发黑的血和污秽夹杂中,看到一条已经几乎看不到的伤痕。

他手下动作一滞这是剑伤。

而夷人不擅用剑,他们素来用的武器都是狼牙弯刀。

谢砚沉眸,看向沈镇远那张几近看不出容貌的脸,心里有个猜测,但他不敢确认。

二公子。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谢砚阖上眼,将盖住沈镇远的那块白布又重新覆上,躲到一处帘子后。

二公子,将军尸首多日,您看了或许有些

我知道的。沈黎寒打断他的话,随后推门而入,在门口停顿半日,没有任何动作。

谢砚凝眸,微微攥紧五指。

短暂的沉寂后,门口那人终于有了动静。

大哥。

谢砚听到他跪在地上的声音,随后又朝着灵堂磕了几个响头。

等再起来,血顺着脸留下来滴在缟素上,沈黎寒自己却像是没意识到,终于起身,踉跄着步伐朝棺椁走。

他并未说什么旁的话。

对这位大哥,两人关系看似疏远,却不尽然。沈家两个后辈,一个喜武,一个喜文,沈镇远又常在外安定大小战争。

两人志向不同,性子不同,唯有对沈家的心看起来是一致的。

而在这样的乱世里,有这一颗卫家的心就够了。

大哥这么做我都明白的。我会死守住沈家,哪怕日后要我的命。

沈黎寒站在沈镇远身旁,看着那张几近无法辨认容貌的脸,墨黑的眸子里像是有火在燃烧,要把对北夷的恨都尽数掩藏在其中。

谢砚身上愈来愈热,在这样的寒夜里出了身汗,早就冰冰凉凉地贴在后背,头开始变得沉重,眼前恍惚。

他攒紧了五指,指甲嵌进肉里,用疼痛来刺激自己不昏过去。

但此番似乎比他想象中严重。

他神色一恍,脚下像是踩在松软处,整个人朝边上倒去。他一激灵,扶住一旁的房柱才站稳。

这一动静惊扰到了沈黎寒,他突然停下口中的话,顿了半晌后将视线抬向那片帘子。

谢砚咬紧牙关。

被发现了吗?

沈黎寒不会武功,即便他现在发着热也能逃出去。但如此一来,会惹出些不必要的事。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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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心重,也会因此事担忧是否有人欲干些危害朝堂之事。

沈黎寒抬步,终于还是朝谢砚这个方向走来。谢砚咬牙,将手缓缓放到了腰间的短刀上,随时都要抽出来。

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能叫沈黎寒见到他的脸。这会给萧罹带去麻烦。

沈黎寒的衣角出现在视线下方,谢砚身子朝内侧了侧,同时抽出一半短刀。

周围没有一点动静,烛火晃了几下影子。

二公子。

沈黎寒放下去碰帘子的手,转身问:何事?

四皇子来了府上,说是要见您。

谢砚和沈黎寒具是一顿。

谢砚心想:萧罹来这里做什么?

沈黎寒闭门退出,谢砚如释重负将短刀收回,紧张过后只觉得头愈发地难受。

屋内还散发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谢砚得到想探查的结果,翻身从窗户离开。

他没去找萧罹,直接回了四皇子府。

萧罹知道谢砚会去沈家,便让太医早些到了,不想谢砚还是先了一步。

老太医见到谢砚回来,当下心花怒放。宫里事务繁多,奈何周围那侍卫一直盯着自己,说是一定要等病人回来,看完病才能回去。

这一等,也不知要等多久。

谢砚一进屋,阿聋便对他行了个礼。

老太医眼睛不好,谢砚走近了,他将手放在对方腕上,眼睛却只管盯着谢砚的模样看。

怎么了?谢砚忍不住问。

老太医回过神来,说了歉意,认真给他把脉。

这公子与他从前见过的人太像了,又刚好是在四皇子府内。

他想起点以前的事,包括那人走后,困扰了四皇子这么多年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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