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在律政界算有些分量,电视上也露过脸,因为清俊的长相还圈了一批颜粉。徐轻提着裙子走过去仰头看他,二人般配的颜值又引起一阵友善的起哄声。
身边人触碰到她的指尖,随后手腕被轻轻一握,宁越问:“冷不冷?”
“就还好。”因为外面在下雨,风吹到身上的时候人会打些寒颤,里头空调又开得低,“大夏天问我冷不冷。”
“你们吃的什么?”
“一些家常菜。”
二人随意聊着撑伞往前走,上车之前,徐轻见他视线不经意地往餐厅门里瞟了一眼。
很不舒服,就是会像一根刺。
那天晚上徐轻没有睡好,她听到宁越半夜起来给她煮姜水喝的声音,生姜独特刺鼻的味道都到床边了,她才伸手扯了扯他睡衣:“宁越。”
声音是睡意很浓的沙哑,对方“嗯”了一声:“咖啡不要喝了。”
“没喝。”
“是吗?”
身为电台主持,虽然不火,但毕竟也是靠嗓子吃饭的,所以对小病尤其是感冒这块儿非常紧张。
每回她好像有点要着凉的意思,宁越都会给她煮一碗生姜茶,要看她喝下去。因为徐轻对气味太敏感,这点姜味对她来说好比噩梦。
“就说买包速溶的你不听,还得煮。”懒睡之后身子软,徐轻觉得自己直不起腰来了,好在胃里暖融融的,穴位疏通,理智也跟着归位。
“我最近在接触一个案子,委托人的妈妈喝多了某品牌的速溶红糖姜茶,分泌系统出了问题。”
“……啊?”
“具体的还需要查一查,但估计是安赛蜜的问题,一个甜味添加剂。”
徐轻也没怎么认真听,宁越起身去洗碗,她看见他颀长劲瘦的背影,突然脑海中那个白色长裙的画面就跳了出来,让她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随后惊觉,自己竟然会这么在意。
所以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呢。
“怎么了?”宁越把外头的灯关了回来,借着朦胧月色见到徐轻脸色不是很好。
徐轻望向天花板。
宁越掀开被子进来,发现她体温很凉,于是伸手轻轻搂住她的腰。
离得很近,她听到宁越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让你喝喝中药也不去。”他在想着养一养她体寒这一毛病。
“不去,我喝速溶红糖水。”
“添加剂超标,有的你受。”
四周挺黑的,没有月光,徐轻就看不见东西,但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你耍liu氓,宁律。”她说。
“我怎么了?”宁越的声音很轻,明显是要睡过去了。
“抛开剂量谈毒性,”徐轻说,“都算耍liu氓。”
宁越没有再回,应该是睡过去了。
只是这样一个平静的寻常的夜晚,第二天徐轻照常写台稿,照常上班,不照常地准备七夕的特别伙食——一个看起来有点丑的徐轻牌手作蛋糕,没有等来他中午回来吃饭,却等来两条信息。
“徐轻,我们可以谈谈吗?”
“你知道安娴回来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他一贯的语气,徐轻说这是律师的职业病,维护感性的正义就必须保持理性的冷血,就这么短短两句话,她甚至摸不透他的半点情绪。
问问呢。还是问问呢?
那为什么非得问呢。
演播室的走廊外,徐轻伸手推开尽头窗户的一个角,夏夜的风立刻争先恐后地往里钻。
她需要清新的空气……不然可能会胃疼,也可能会哭。
“arna姐!——”颜颜探出一个脑袋,“在干嘛捏,七夕的风景格外美蛮~”
“就吹吹风。”
“那我也吹吹风,吹完我们一起干活去。”颜颜一路小跑过来,“干活使我快乐,干活使我钱多多~”
徐轻有点忍俊不禁:“你在唱什么?”
“《打工人之歌》,作词:颜以吟,作曲:颜以吟,而且就唱这一次,下次就不一定保证调调一样了。”
徐轻:“……”
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缺一包速溶的生姜茶,不然每次都让宁越现煮,每次提醒每次提醒,她要被记忆搞得焦头烂额。
就这样一个对男朋友的前女友搞得忧心忡忡的烂状态,她还不得不回到岗位去当岁月静好的温柔知性女主播。
“听众朋友晚上好,现在是晚间八点三十分,欢迎收听fm103.7《听见你的声音》,我是主播arna,今晚的你结束工作了吗?还是正在开车打算去赴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