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衍:“……”
“问问而已嘛,现在有时候觉得你其实也蛮好的。”徐轻抬起眼弯眸浅浅笑道,拉着他的袖子左右摇了摇。
“……”顾明衍下颚微动,没有说话。
“就是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钱可以付给你的,”徐轻坐上副驾驶,等男人上车之后侧头看向他,“不过我可以给你做饭,也许不那么好吃。”
“不用你来做。”男人身体微微前倾用指腹打开电台。
“我良心过意不去。”徐轻把头靠在右边儿的窗户上,偏头看过来,“我们又不是真夫妻。”
“……”
车窗外的雨声与风声交杂在一块儿,倾盆下来的雨水将道路洗刷得滑溜溜湿漉漉。汽车在君恒大厦楼下停好,徐轻坐在车里等他过来,猫着腰钻进伞里。
“我们快走。”她尽量垫着脚不去把裤腿弄湿。
门口的侍者见到二人主动拉开大厅的门,应该是中央的旋转式门坏了,走的是侧边儿那扇。
“欢迎先生太太回家。”侍者态度恭敬地微微弯腰鞠躬道。
“谢谢啊。”听到这个称呼徐轻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好玩儿,伸出手拽了拽身侧的男人,“是叭先生我们回家。”
似乎感觉到身边人有一瞬间的微僵,徐轻连忙收回笑容推他进电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二人乘上十五楼打开门进入客厅,四周的家具依然不那么多,可是该有的也还算有,徐轻顺手把中央的小电炉一打,反而在这样的房子里生出一种难得的温馨感。
“我们今天还是吃烤红薯嘛?”徐轻有点儿馋。
“冰箱里有些菜。”顾明衍径直走进厨房。
“你买的吗?”
“嗯。”
她把有些打湿了的外套脱下来放进脏衣篓里,披了个毛巾拖着拖鞋“哒哒哒”来到厨房,见他半挽了袖子正在砧板上切菜。可以看得出来刀工不错,土豆丝切得近乎透明那样细,应该是经常会做饭的人。
“我有什么可以打下手的吗?”徐轻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那边儿有蒜瓣,你可以剥一下。”
“噢。”
徐轻乖乖点了点头,把自己那个小凳子搬过来在垃圾桶边上剥大蒜皮。
“烧什么呢?”
“排骨。”
“红烧吗?”
“酱烧。”
虽然不知道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徐轻还是不懂装懂地点了点头,一片一片地剥着蒜。
这样在厨房里的场景记忆里很少发生过,大多数时间宁越会请做饭或者打扫卫生的家政阿姨,厨房也比现在要宽敞许多,她抬起头看向厨房偏橙色的灯光中男人系着围裙的劲瘦的腰,窗外的雨似乎依然不打算停。
“以前的时候你也经常会给自己做饭吗?”她忍不住开口问。
“还行,大多数时候会吃面包。”男人的声音依然是轻轻浅浅的,带了点儿磁性,好像新开封未醒的某种清酒。
“那什么时候会做给自己吃呢?”
“很早以前的时候。”
徐轻站起身把剥好的蒜瓣放在砧板旁边,灯光下每一片都胖嘟嘟白嫩嫩的,看上去有点儿可爱。
“要开油烟机吗?”
“嗯。”
“那我在外面等你哦。”
男人低低应了她一声,徐轻便打开龙头洗干净手,在毛巾上随意擦了擦推门出去。
窗外的天是黑的,雨没有停,可是房间里小电炉的光甜甜暖暖的,徐轻坐在边上伸出手去烤,突然有一种自己的生活竟然就这样误打误撞开始进入正轨的感觉。
自上次在名仕安居楼下分别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过关于宁越的消息。
本身当初就是自己怀揣着目的刻意去接近的他,如今没有去哪儿打听或者去哪儿接触了,就好像两根相交过后又各自远离的线条,往不同的轨迹延伸出去了。
并不是很想跟谁去问,其实也没有这个必要。
徐轻一点一点垂下眼,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回忆中似乎也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去想他们完全浸在题海里并没有太多接触的高中,想错过的这几年大学,又想后来工作的时候。
周围的环境,遇到的人,发生的事,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除了她。
“可以吃了吗?”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徐轻连忙起身跟上去:“哎呀,我来端就行。”
“你坐着吧。”顾明衍把饭菜放在桌上。
“没有关系啦,我在家里也经常帮爸爸妈妈端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