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表情,陆琛觉得伋川什么都知道,只有自己傻乎乎地闯入死胡同。伋川审视着陆琛,陆琛却心虚无比,顾左右而言他
“你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
“遇见一个故人,了解了一些我的家族之事。”
“故人?是那个孔先生吗?”
伋川大概料到陆琛已经调查过他的行踪,所以没有表现出吃惊。
“他姓仓,是一个古老姓氏的传人,知道很多东西,不过迫于无奈隐姓埋名在市井之地以说书为生。”
“他知道你家族的什么事?”
伋川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轻笑道
“小公子可不能空手套白狼欺负我哦。”
伋川并没有逼迫陆琛说出他知道的事,陆琛的心思却完全放在另一个方面
“所以你就为了他抛下我,不知所踪?”
“小公子此言差矣,你全须全尾地待在巢湖里,根本不需要我,所以我才自己找点事做,怎么能说是我抛下你呢?”
“明明是你把我推进去的,你还狡辩!”陆琛气结
“我那是为了保护小公子的安全啊,如果不把你推进巢湖,难道我两要被一网打尽吗?再说我早料到小公子会来此地,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还救了小公子一命,小公子明鉴啊。”
伋川字里行间和以前别无二致,听在陆琛耳里却像是敲锣打鼓,都快掩盖过加速的心跳声,说话都变得支支吾吾
“那你怎么不早一点出现,我还用纸片人去找你!我的纸片人呢!”
伋川笑嘻嘻的拿出两个小纸人
“小公子这个东西果然好用,我想着小公子一定不会吝啬再送我一个吧?”
“送你,送你。”陆琛失神地看着伋川笑眯眯的眼睛,又慌张地转开视线,觉得自己快要自燃了。
“我已经把所有我能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难道小公子还要对我守口如瓶吗?”
唉,陆琛叹了一口气,真是色令志昏。总不能把我喜欢你这种话对他说了吧。
“你是否知道三足鸦?”
陆琛其实只是想从头开始和伋川一起捋一遍,没有想到这第一句话就让伋川变了脸色。陆琛从来没有看见过伋川这个表情,在他的印象里对方一直都是无所谓的样子,几乎没有让他在意惊慌的事情,即使是以一敌百的场面也面不改色,而听见他说这句话的伋川明显动摇了,那种陈年伤口无意间被泼了盐水,其实不会有感觉了,但是后怕的记忆留在身体里,本能地瑟缩。陆琛忽然好奇,伋川的家族都有什么秘密。
伋川的变化只在一瞬,很快就把所有泄露的情绪收拾起来
“我知道,这是一个传说,三足鸦是很厉害的神鸟。”
陆琛没有深究,继续说道
“我在鸦患爆发前曾经查过安庆府的地方志,发现有人在里面记录了关于三足鸦的传说,并且记载道三足鸦就栖息于据此不远的白崖寨。白崖寨的乌鸦曾在永和九年袭击过一次人类,我父亲曾经参与过镇压,他死前也重新来过安庆府,所以我总觉得这个地方和我父亲的死有关。三日前,安庆府衙派出的先遣小队被偷袭全军覆没,我临阵受命找到南境驻军,将军带着大部分人马出巡未归,我们本来很少胜算。只是我忽然想到地方志里说,三足鸦喜火,于是我点燃了多处糙垛,果然吸引了很多乌鸦,不过它们数量太多,终究没有抵御。”
“我想其实白崖寨的乌鸦可能品种特殊,喜欢热源,所以才被误以为是三足鸦,这个传说可能在多年前被朝廷得知,借着处理鸦患的名头调查了一番,有什么结果我不得而知,不过这次的鸦袭肯定是有心人故意布局,试图让三足鸦的传说重见天日,扰乱朝局。不过我出现在安庆府纯属意外,他们一定没有料到乌鸦没有袭击人就走了,计划被打乱该露出马脚的人一定会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