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六皇子樱修之也真是个人物,前几年在诸位大臣各级官员之间摸爬滚打练出来的不仅是一个好名声,还有一个好脾气。任打任骂绝不还口,情到浓处还能配合着来一出痛哭流涕父子情深,勉勉强强在樱帝面前挣了个印象分,保住了自己的地位,樱远之看见他这幅模样只觉得恶心。皇贵妃又怎么样,妾始终是妾,妾生出来的儿子膝盖头确实要比别人软上三分。
“三哥。”
两人又被骂了一通,被樱帝从书房里赶了出来,六皇子难得叫住樱远之,樱远之也毫不介意地作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
“六弟。”
“这些日辛苦三哥了,都是弟弟的不是,弟弟在这赔罪了。”
“六弟太见外了,我不过是为父王办事。再说你我本是兄弟,哪有赔罪这一说。”
本以为就到此结束,六皇子却忽然上前一凑
“三哥等一等,三哥这个玉佩带得不是地方,弟弟重新系一系。”
樱远之不知道对方搞什么鬼,只是此时再退后就显得太过刻意,只好原地不动,任由对方紧挨在自己的右侧。
“三哥果然好手笔。”
樱远之权当自己是个聋子,樱修之却笑了笑毫不介意对方的冷漠,继续道
“我知道三哥做事向来利落,我此时就那么一说,真要找绝对找不到三哥把柄。不过让我想不通的是三哥为何这次对我如此心慈手软?三哥,你原本是要置我于死地的吧?”
“上万只乌鸦突袭安庆府,城中百姓死伤近九成。宁可牺牲自己吟啸楼楼主的身份也要把弟弟我拉下马,没想到三哥还有这般壮士断腕的魄力,弟弟实在自愧不如。只是三哥可知道为什么自己本来天衣无fèng的计划居然被我死里逃生了?难道真的是弟弟运气好?”樱修之卖关子似的停顿了一下,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三哥莫不是还蒙在鼓里吧?可是弟弟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樱远之受不了他的故弄玄虚,低声呵道
“嗤,三哥急什么?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你不是要眼睁睁看着我千刀万剐,受尽折磨再死吗?弟弟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三哥,只是三哥,我若是输给一个连自己人都管不了的废物,实在心有不甘啊。”
樱远之抬眼,神情倒是平静,樱修之拍了拍重新被系上的玉佩,看着樱远之的眼睛说道
“既然你这一次没有杀死我,下一次我就不客气了。”
樱远之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他在说什么?什么意思?不要被他误导,纪相绝不可能背叛我,仲天也不会,至于那个什么柒先生,不过是一把杀人的刀,其他人更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的身边根本没有内jian!樱远之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淬毒,吓得旁边路过的一个小官‘啪嗒’一声就跪在旁边
“三皇子。”
“滚。”
樱远之一摆衣袍,抬步离去。
是樱修之虚张声势,还是他真的知道什么?不可能,樱远之仔细回忆了所有的流程,所有的细节。没有,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他在说什么?他在说谁?
玉佩!樱远之仔细打量着这块他已经带了十余年的玉佩,温润如牛辱,散发出迷人的光泽,用手触摸甚至能感受到一股暖意。是一块好玉。好玉。好玉?好玉!
“仲天!”
樱远之几乎是撕破喉咙在喊
“属下在!。”
樱远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住自己的内心波动,
“陆琛确定已经到了北边吗?”
“属下确定。”
“他几时过的境。”
“十月初九。”
“为什么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五天。”
“陆大人因为之前弄丢了文牒,也没有使用樱牌,所以在路上稍微耽误了几天,陆大人在呈上去的文书里一一作了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