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陆公子不会以为樱帝真的想把皇位传给我吧?”
“不是,吗?他也没有人可以传了啊?”难道他两个多月没有回去,樱帝就老当益壮了一回?
“哼,到手的鸭子,谁愿意放走?”樱修之冷哼了一下
“此话何意?”
“你们也像樱远之那个蠢货一样以为樱帝想要复活桑木是为了抓住三足鸦然后一统天下吗?”
“不是吗?”
“一统天下以后呢?樱帝已经老了,一个老人有了与自己年纪不匹配的野心和欲望,你们以为他会怎么做?是消除自己的野心吗?当然不是。”
“!可是,这怎么可能?”
“长生不老,难道不是古往今来每一个君王最终的追求吗?”一统天下又怎么样,自己统不了几年就要传给下一代,死了的人再有何种哀荣也享受不到了,活着才是唯一的办法。活得比任何人都要长,那时候天下、敌人都不在话下。“桑木是生命之树,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外界汲取生命力,也可以成为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生命源泉。樱帝想的从来都是这个。”
竟然是这样!殚精竭虑的竟然是一个虚无缥缈的长生梦!
“但是现在樱帝被纪岚控制着,情况岂不是更加棘手?”段江问道
“段先生所言极是,樱帝若是一个妄想着万万岁的老疯子,那么纪岚那一群人就是妄想‘存天理灭人欲’的变态。”樱修之看着陆琛一脸不知所谓,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都说你是我的好三哥背后的智囊团,我看你就是他供在神坛上的菩萨吧。”
陆琛气得脸红,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
“纪岚是孟学的代表人物,也是这一代孟学的领头羊。自从先皇后殁后,孟家相当于就只剩下一个皇子,也是他们唯一的希望。那时樱帝对孟家的打压已经渐渐清晰,孟家唯恐日后仕途不顺,抢先送进来一个纪岚。纪岚的母亲是孟家家主的侄孙女,论起来还是和樱远之是表兄弟,原本的设想是纪岚既是樱远之的左膀右臂,也借着樱远之这棵大树平步青云,发展孟学。纪岚的的确确才华惊人,雄韬武略无一不精,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要成为当朝最年轻的宰相并不是孟家凭空幻想。但是他蹉跎了十年才终于走上那个位置的原因正是因为你的父亲,陆节。”
“听说纪岚时常感慨既生亮何生瑜,不过我倒觉得他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纪岚的八斗之才每十年大概能出一个,但是陆节才是真正的斗南一人国士无双。”
陆琛惊讶地看着樱修之的表情,他当然知道父亲是惊世的人才,却没有想到樱修之的评价竟然这么高,就这样一脸陶醉的樱修之看向陆琛的时候立刻变得嫌弃,仿佛在说你到底是不是你爹亲生的啊。陆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樱修之继续说道
“陆节并非孟学出生,极受樱帝信重,大小事务,事无巨细都要过问陆相才做决断,再加上陆节还是一个拆鸦人,当他当上吟啸楼楼主时,堪称史无前例,文武一把手,权势滔天。偏偏陆节为人处事光明磊落,刚正不阿,雷厉风行,众人就算对他的位高权重又惧又怒,却也不得不服。但是孟家却等不及了,纪岚在朝中只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小人物,樱远之后面又有一个更受宠的贵妃之子紧追不舍,樱帝对孟氏的打压愈演愈烈,如果再不有所动作,孟家就会成为被淘汰的那一个。陆节是太乙门人这个事情就是孟家查出来的。”
“太乙玄门到底是什么也许孟氏并不清楚,但是樱帝对它的忌讳却是千真万确,他们通过纪岚让樱帝得到了这个消息。起先樱帝并没有动作,太乙门和桑木的联系并不明显,更何况那个时候的樱帝到底是想要永生还是三足鸦还不一定呢。孟氏自己也着急,他们以为自己找错了方向,直到陆节发现了樱帝利用拆鸦人培植桑木的秘密。”
“陆节立刻严厉的反对此事,而这也是帝相之间唯一一次出现的分歧。可笑孟家自诩为至圣,做起落井下石趋炎附势的小人却利落得很,太乙门和吟啸楼的前朝旧事被他们添油加醋的加工一番,陆节的形象就变成了一个隐忍几代伺机复仇的江湖人。在陆节觐见君上冒死谏言如果君上不能就此罢休,就让天下人来评评理之后,纪岚告诉了樱帝陆节去往白崖寨的消息,这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糙,樱帝终于派下杀手。”
然后陆家满门被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