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脉被厚重的皇家之气所覆盖,完全无法打开壁垒,唯有这世道倾覆,哀鸿遍野,民不聊生,才有可能令这大势颓败。
壁垒打破之后,龙脉承载的龙气便会消散,而鲛人一族便可以趁此机会,吸收龙气,破开深海屏障,让普通的鲛人也能登录到岸边。
她被自己的亲爹派到人间,当个祸国妖姬,去败坏龙脉。
鲛人族的精英高手设计谋杀了出海巡游的长公主,给姜姚贴上了假面,让她去佯装公主,扰乱朝堂。
皇宫里能是个什么好地方?
彼时世道本就乱的很,倾覆是迟早的事情,鲛人族此举也只是为这些干柴加一把火,让乱世烧的更烈一些。
姜姚雷厉风行,乍一回宫就烧了几把火。
这个长公主真的是极好,她是皇家嫡出的公主,太后早逝,留下一个幼弟登上皇位。
原公主骄奢淫逸,养的弟弟也是如此,姐弟二人在朝堂上肆意杀人,并以此为乐。
姜姚有些后悔,倘若时局这样乱,怕是她不来,也离倾覆不远了。
当然,有坏就有好,这个世界上,还是出了些好人的。
她回宫的时候,正赶上殿试出结果,心里好奇,鲛人一族情感丰富,向来对人间诗词感兴趣。
取了新登科的状元郎的卷子来看,金钩铁画的字,几句诗。
饶将绿柳绕丹心,何须枯骨驻边疆。
啧,忠骨良臣,写的诗句倒很好,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个朝堂之上,哪里还有什么良臣,不是被原公主杀了,就是主动的告老还乡。如今这个状元郎雨乡,活像掉进恶民里的一块唐僧肉。
状元琼林宴,饮霞觴。
姜姚本不想去,但临到宴会开始,还是吩咐着梳妆打扮一番,盛装出席了。
最近她过的比在海底舒服多了,这里吃得好睡得好,什么都不用刻意去做,底下的人自然会为她把一切事情做好。
风吹开帘幕,她隔着最外的那层细纱,可算瞧见百姓夸赞,朝臣就算是自己的党派也说不出什么坏话的状元郎。
来的青年面若冠玉,分外俊逸,身穿着一席大红罗袍,露出白绢中单来。腰挂金银牌脚,素银带,梁冠簪绦,宛如梦里人。
姜姚开始后悔,早知他这样俊朗,大庭广众里见什么面,合该召见宫里头,细细问些。
比如当个面首什么的,省的还要她花费心思处理掉这个文采甚好的状元郎,有些可惜。
她匆匆打道回府,又刻意吩咐了宫人等到状元宴结束之后,立刻领状元郎过来。
雨乡举步进来的时候,速度不急不缓,正正对上姜姚的目光。
女子穿着繁复至极的雍容宫装,鬓上斜斜插着一只欲飞的凤凰钗,如今正卧在软榻上读一卷书。面目无双,娇憨动人,带着休憩后的一丝慵懒。
他有些后悔,不该听那小太监的催促,应当再次通报之后再踏入这个房间的。
后知后觉才发现,这个地方并不是讨论事宜的书房,而是女子的闺房。
早就知晓这长公主并非善茬,胁迫幼小亲弟登上皇位,又把持朝政,过的那是一个风生水起。倘若要实现心中抱负,这个长公主,必是政敌。
雨乡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不卑不亢,躬身行礼。见过公主。
姜姚长睫一颤,娇颜如玉,精致的脸庞染上霞色,她从卧踏下来,赤脚踩上软毯,又用寇丹长指点上状元郎的胸口。
状元郎,你的文章我曾看过的,当真是绝世好文采呢。
女子馨香扑鼻,虽然味道浓重,却莫名的并不让人讨厌。雨乡退开几步,他从未和女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耳根都红透,被那玉指点上的胸膛,好像燃起了火苗,烫的惊人。
他沙哑着嗓音,出声提醒。公主,你靠的太近了。
姜姚捂着嘴吃吃的笑,她不进反退,一双藕臂缠上雨乡的脖颈。
哎呀,状元郎长的如此好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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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甚是喜欢,特意把雨郎邀请过来,问上一句可否当我的面首啊?
雨乡一动不动,任由她抱着,其实是想后退的,但这女子搂的实在是紧,倘若后退怕是受力不支,摔在地上。公主慎言。
那你是不愿意吗?姜姚努力的学着做一个妖艳祸国的绝色祸水,可那双剔透的双眸,如冰似水,仿佛一眼能望进心里。
他低头,正对上那双眸,眼尾被勾勒的纤长,分明是妖艳的,可瞳仁干净的宛如初雪。
鬼使神差的,雨乡握住了她纤细的,不盈一握的腰肢,闷声。公主此言当真?
姜姚慌了神,本就是特意说来刁难他的,怎么这呆子竟然还放了真。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双手还吊在雨乡身上。
勾引人,是要怎么个勾引法。
她养了一宫的面首,从来是欣赏欣赏美貌,少有召见时候,假如是什么良家男,也都被放出去了,这也是她头一次,鬼使神差想要勾引谁。
试探着,姜姚闭上眼睛,颤抖的睫毛泄露出来紧张情绪。
然后,湿润的柔软的东西,就贴上了雨乡的脸颊,是姜姚的嘴唇。
浅浅一吻,在他如玉面容上,染了一抹口脂红。
像是洁白无瑕的纸,被什么东西扰乱,弄脏。
作者有话说:
琼林宴,饮霞觴。引自关汉卿《陈母教子》感谢在2021092716:46:112021092816:44: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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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天道(五)
姜姚雨乡;
雨乡握着姜姚腰的手,更紧一些,那道惑人的香气,更浓一些。
姜姚也是要面子,也会害羞的,她虽然继承了长公主骄奢淫逸的名头,却半点骄奢淫逸的事也没干。
撑死不过拉了拉人的小手,还是她的大宫女的柔荑,更别提亲吻一个男人这档子事了。
她脸颊红如苹果,挣扎开了雨乡的手,分明羞涩,还要装出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来去挑逗这个状元郎。怎么样,我亲的好不好?
只这一个举动,就让她露了馅儿,哪里有人把亲个脸当做亲的,雨乡哑然失笑。还行。
滚出去。姜姚也知自己本不擅长这些,看那状元郎似笑非笑的神情就知道,没能沾人家便宜,反而送上了初吻,不禁恼羞成怒的要赶人走。
雨乡无奈,还是摸了摸鼻尖,退了出去。
当初要来的时候,多少人劝阻雨乡说这是长公主的鸿门宴,不是要卸掉他的官职就是要寻个由头骂几句。
可如今走这一遭儿,好像什么坏事也没发生,还平白沾了人小姑娘的便宜。
他是君子,定然要负责。
可是不知道高高在上的贵人,到底给不给他负责的机会。
雨乡生于将门,到底没有子承父业,反而走了文官这条路,实在是因为落胎的迟了些,生的时候带了病根。面上不显,到了夜里就总是咳嗽不停,脸色愈加苍白。
今日回去后,家里长辈特意让服侍的小厮烘了一盆炭点在房屋里,怕他被那长公主气着了,再受风寒,身体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