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糜糜有尔;桃之华华,灼然入心。
凌晟潇匆忙赶到后花园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在他的意识被催眠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忽然出现了一幅画面。
有一个身着大红色嫁衣的女子,用血迹斑斑的手抚着他的面旁,睁着血色妖异的眸子对他笑的开心。
郢都城外,七街亭。
“白辰,甩掉他们了吗?”
白琼屿精致的小手轻轻的一下一下的点着石桌,紧皱着眉头。
“小姐,已经甩掉了大部分暗中跟踪的人,可是还有几个来历不明的人一直在跟着。”
白辰双手握剑,唇角微抿,一招藏剑式蓄势待发,似乎白琼屿一声令下,他就会没有丝毫犹豫的将他们一一除去。
凉风轻拂过白琼屿的发捎,卷携着丝丝的凉意,她微闭着眸子,神色冷然。
“杀。”
瞬息之间,暗处出现的七八个紧身黑衣女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四个不同的方向遁去。
轻微的破空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响从一里之外传来,空气缓慢的流淌着,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冻结。
几息之后,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丝丝沁甜的鸠尾花香,丝丝缕缕萦绕在白琼屿的鼻尖。
白琼屿起身,衣袖拂起一阵花香,衣袖中的八个白瓷瓶迅速向八个身影的方向弹射过去。
她神色微缓,如冰雪初融的雪山,眼眸波光潋滟,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照顾好自己,未名湖畔见。”
八个略显疲惫的黑衣女子即使身受重伤,却仍笔直的站立着,坚韧如松。
她们一贯面若冰霜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柔色。
“是!主上。”
她们俯身作揖,又如来时那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辰,我父亲他们……怎么样了?”
白琼屿一直轻敲着石桌的指尖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声音忽然变得轻弱疲倦。
只剩一刻钟了,她一定要撑到得知父亲他们安全抵达的消息才能放心的昏迷过去。
“小姐放心,老爷已经到达未名湖畔。”
白琼屿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缓缓走出亭外,凝眸望向天际。
一辆马车在天地的交界线处疾驰,远远的只能看见它的一剪影子在风中飘荡。
“白辰,那是我们的马车吗?”
正午的阳光刺的她有些发晕,让她眼前略有恍惚。
眼前那马车重重叠叠,使她有点看不清楚,那个马车是在天际,还是在眼前。
“小姐,那个车夫……”
白琼屿的脑袋已经昏昏沉沉的了,她的耳里出现了严重的耳鸣。
眼前的景象也如同电影底片一般,她只能看见白辰的嘴张张合合的,似乎在说着什么。
她转身一步一顿的走向越来越近的马车,阳光下的唇瓣似是被抹上了一层血般,原来妖异的血色眸子变得黯淡却耀眼。
她颤抖的指尖因为离开了石桌的支撑而愈发的颤抖着,可是她的身体却倔强的挺直着,更显得她小小的身板在寒风中脆弱不堪。
白辰本想拉住她,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他只是她的一个侍卫,种种思虑竟使他和他伸出的粗糙的大掌只能呆呆的僵硬的停留在原地。
“吁~”
急促的拉马车声响起,马在缰绳的拉扯下痛苦的跪下了前蹄,不停的扭动着头颅,不耐的呻吟着。
马蹄前方,白琼屿红色的身影无力的倒下,她似是灵魂被抽离的娃娃一般躺在了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