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似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拼命地浮出水面来,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否则好像下一瞬就要窒息。
一个片段闪过脑海,那段沉埋的记忆有一瞬间的清晰。
她紧紧攥着飏空的手腕,浮出了一个似真似幻的天真的笑“飏空啊?”
那一瞬间,飏空觉得他什么都听不到了,那猎猎的风声消失不见,唯有她语调微扬的这一声“飏空啊”,和他剧烈的心跳声。
可也只是一瞬间,那昙花一现的记忆片段就消失不见,刚刚伸出触角的小芽重新被埋藏在了泥土中,玉润脸上那熟悉的神情也消失不见。她有些迷茫地望着飏空,许久,才轻轻地伸手在他的眼睛上覆了一下,指尖有些温柔地在他右眼的眼尾处轻轻地扫了一下,浅薄的痒意。
“别难过。”她的声音有些喑哑,“让你说话就是了。”
飏空几乎要笑出眼泪来。
她偶尔冒出的一句话,就能将他一颗心部拨动。可她却又瞬间忘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他一个人将不该升起的那一点希望再次打得粉碎。
太疼了。
太残忍了。
可她就是忍心这么对他!
他到底欠了她些什么啊?!
玉润只觉得手心有些濡湿,她顿时身都僵住了。明明是这蠢狐狸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中,为什么,他还会这么难过?就因为……她对他用了禁言术?可,她刚刚给他解了啊。
潜意识地觉得,大概没有那么简单。可到底为什么呢?她不知道。
一瞬间,她觉得她肯定做错了什么大事,让他这么伤心。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她只觉得满心愧疚难安,竟是一时不敢将手从他的眼睛上移开。她害怕看到那双含泪的桃花眼。
“我……”玉润难得有些慌乱,她知道刚刚她好像失控了,那个噩梦缠绕她太久,她又孤身一人了太久,她实在不知道她失控的时候会做出些什么来。
“我……”迟疑了片刻,她缓缓地放下了覆在飏空眼睛上的手,“我刚才……对你做了什么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并不像平时那般,冷若冰霜,好似随时都准备出手取了谁的命一般。
她的声音迟疑而又温软,似是两万年前那个怯弱的少女。
飏空有些不愿意看到现在的玉润。他想要他的小玉,他想要那个他找了两万年的小玉,而不是这个一找到、就和他成了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玉润。
猛地伸手揽紧了玉润的腰,玉润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他的胸膛上,被搂得密不透风,在飏空的气息中有些喘不过气来。
“是啊,你刚刚对我做了很过分的事呢。”大约是因为掉了眼泪、受了刺激的愿意,飏空的声音带着难以忽略的沙哑,还有一丝丝哭腔。
玉润的心不知为什么,就猛地跳了一下。
然后,玉润就听到自己那带着一分好奇,三分愧疚,六分纵容的声音“嗯,是我不对。”
疯了,真的疯了!
这话明明是她说出口的,但为什么……不受她控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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