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蠢狐狸,怎么总是用同一个招数黏上她呢?
她都已经被他赖上了,都让他睡她的床了,难道他居然还想让玉润在床前照顾他不成?
那般情意绵绵的场面,玉润光是想想,都觉得肉麻不已。
慢慢地将那只手脱开,眼看着就要成功之际,床上躺着的飏空突然发出了一句泣血一般的哀鸣:“小玉……”
小玉?
这个名字居然有点儿熟悉。
在哪儿听过呢?玉润在脑海中搜索了片刻,结果一无所获。她却开始有些烦躁起来,心头上重重地好似压了一座大山一般,沉甸甸地……疼。
玉润到底因为这个名字停了下来。
她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蠢狐狸,明明在睡梦之中,那张冶艳的脸却带着痛苦的表情,一滴晶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慢慢地淌进了他的鬓角之中。
他是在为了谁流眼泪?
玉润?亦或是那个小玉?
玉润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半晌,她好似在做梦一般,居然在床头上坐下了。盯着这蠢狐狸看了又看,忍不住地伸手戳了戳他的头。
她听到自己叹道:“叫着两个人的名字,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在你床前?”
那般含酸的语调儿,好似一个深闺的怨妇。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想要起身离开,然而这蠢狐狸好似已经意识到了她在他身边,整个人都缠了过来,将她的一只胳膊抱得密不透风。
玉润:“……”
这蠢狐狸确定是只狐狸吗?到了此时此刻,她由衷地怀疑,这蠢狐狸其实本身应该是条蛇。否则,怎么会这般缠人?
“陪我……”又一滴泪滚落了下来,飏空那如同羽扇的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两下,即使在睡梦中都带着些哽咽,“别,别走……”
那般卑微,那般渴求。
玉润静静地看着这蠢狐狸,心中的疑惑加剧。
这蠢狐狸赖上她的时候,似是一只小奶狐狸的样子,后来也一直修炼得艰难,但她最没有什么耐心,灌了他一堆灵丹妙药。她一直觉得这蠢狐狸之所以后来长得那么快,怕不是被她用灵泉和仙药给催熟了?眼下看来,却是未必啊。
不谙世事的小狐狸,又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悲伤?只有拥有过往,才有资格去流下这样的眼泪。
只是……
玉润想了想这蠢狐狸的身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妖界太子飏空的年纪,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怕是这妖界太子早熟异常,在极小的年纪就偷偷有了蠢狐狸这个私生子。否则,以飏空这三万多一点点的岁数,怎么生得出这么一个好似历尽沧桑的儿子?
啧。
老子的风流债,却得儿子还。
儿子的悲惨过往,却要她玉润来担。
说到底,还是她最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