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茫然,有些无措,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这怀抱……
这怀抱……
熟悉,太熟悉了,好像,好像……
玉润挣扎了一下,还未来得及挣脱,便听到蠢狐狸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轻轻道:“我们不出去了好不好?我们就在这浮生镜中过日子好不好?”
这声音又轻又软,好似有无限的蛊惑在其中。玉润顿时一阵心旌摇动,她竟是觉得,若是跟这蠢狐狸一起呆在浮生镜中的话……居然也没那么糟糕。
“我们留下吧。”飏空轻轻道。
留下来,你也不用去想报仇的事,我也不用去想报仇的事。镜中的世界,永远处于当初最美好的状态,按着最符合我们心愿的轨迹进行下去。
多么美好。
多么让人心动。
再不用被仇恨所迷,再不用被感情所困,多好。
世间一切烦忧,皆在这浮生镜中全然消散。
多好。
“我……”玉润生生将刚刚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忘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又酸又涩,几乎要落下泪来。心里好像堵了什么东西一般,似乎松动着马上要被冲开。惊险又刺激,却又莫名觉得会很安心。
她在这蠢狐狸的怀中禁不住地颤抖,艰难地张了张嘴,几乎要说出“好”字。
只是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那些被她稍加压制的惨痛记忆,在她心念摇动的时候拼命叫嚣了起来,似是沉寂许久的火山,要拼命地喷薄而出。
眼前顿时一片空茫茫的白光,玉润下意识地伸了伸手,喃喃道:“蠢狐狸……”
飏空紧紧地抱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零零碎碎的片段从玉润的脑海中闪过,如同一场流星雨一般,只飞快地留下一道动人弧光,而后便消失不见。
她什么都抓不住。
剧烈的头痛重新涌了上来。
玉润一阵痉挛,用力地抓住了什么东西。眼前空茫一片,脑海中亦是空茫一片,唯有一个动人的笑脸一闪而过。
她痛苦地挣扎了一下,喉间发出了一声呜咽:“飏空……”
飏空整个人一震。
他猛然将玉润从怀中扯了出来,伸手握住她的双肩,双目赤红地望着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你叫我什么?”
“你刚刚叫我什么?”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你说啊!”
可惜,玉润已经晕厥过去了。
她软软地倒在他的怀抱中,任他在那里如同疯了一般的咆哮质问,仍是睡得无知无觉。
“你总是这样……”大颗的眼泪从飏空那双极为漂亮的眼睛中流了出来,他看着那个晕厥过去、冒着冷汗仿佛在水中浸了一道儿的少女,狠狠地,狠狠地瞪着她。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怒火滔天,她无知无觉,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飏空低低地吼了一声,终于将少女狠狠地揽入了怀中。那般用力,好似要将她紧紧密密地嵌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