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生物轻振了振双翅,随即舒展开两片薄得近几透明的红色翅膀,优雅地在半空拖曳出豔丽的弧线。
蝴蝶,那是一只血红到不可思议的蝴蝶。
就在唐陶还无法从这美丽到令人不寒而栗的画面回过神来之际,间歇性的刺痛分别从身体不同的地方传了开来。
一片片的血膜相继隆起、裂开,绽放出许许多多的痕线。在那可以看见血肉交错著的口子里,红色的蝴蝶舒展著翅膀,带著铁锈般的腥气划过眼前。
唐陶的眼底有惊骇、有恐惧、有不敢置信,但更多的是绝望。他又听见了裂开的嘶嘶声从更多的地方响起,尖锐到如同要钻进骨髓里的疼痛让他凄厉地发出悲鸣。身体挣扎著、扭动著,再也无法控制平衡地重重摔倒在地。
无数只的红色蝴蝶张著翅膀,在唐陶的视网膜划下一道又一道豔丽的色彩。
房间里的血腥味浓重得像是要让人窒息。
恶夜同盟-29
刷啦一声,浴室的门被人拉开,浅浅的白色雾气从里头飘了出来,尾随在之後的是擦著湿漉漉头发的初九。
「学姐,你回来了吗?」黑亮的眼环了房间一圈,发现宽敞的空间里并没有瞧见那道娇小的身影。
可能跑去外面散步了吧,初九不以为意地想著。她坐在床沿,水珠顺著发尾滴落下来,在光鉴的地板上绽出小朵小朵的碎花。擦拭头发的动作没有停下,大大的毛巾吸收了不少水份,逐渐出现重量。将半湿的大毛巾放到一旁,初九拿起放在柜子上的吹风机,一边吹著头发,一边在心底思索待会要不要到大厅那边找人聊天,毕竟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有点无聊。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在耳边持续回响著,初九撩起细长的发丝仔细吹著,从指缝窜过去的热风将她的心思逐渐分离。
其实初九对於吹头发的事情一向是采取随意的态度,简单一点来说,她比较习惯放任著头发自然乾,但是这个坏毛病却换来白奇不赞同的眼神。每次只要白奇看见她的头发还透著湿意,那双细长深黑的眼睛就会不悦地眯起,冷冷的视线总是压得初九尴尬不已。
经过几次警告之後,初九总算是将这个毛病改善不少。
等到及肩的头发尽悉吹乾之後,已经过了一会儿的时间。初九将吹风机放回柜子,从床铺一骨碌地站起身子,伸了一个舒适的懒腰,她将垂下来的发丝拨至耳後,踩著悠閒的步子走出了房间。
然而刚跨出房门口的时候,初九蓦地觉得眼前的光线一闪,她下意识地半眯起眼,抬头往著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看过去。
灯光彷佛电力不足似的微微闪动了几秒,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快得让初九几乎以为那是一场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