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公园里人很少,晨练的人早已走了,晚唱的人还没来呢。还没去到故宫站殿的时候,我曾经很喜欢来这里,只要花上两元钱门票,就可以进来,在浓郁的树阴下,听来自这附近胡同里的居民自发组织的合唱团唱歌。她们唱得很业余,有的人甚至会跑调忘词,但是他们唱得很投入,这里,仿佛就是他们自家的后花园。
那时候我常常会在万春亭里坐上很久,看着那一片金碧辉煌的琉璃瓦的海洋发呆。眼前是神秘深邃的禁宫,而身后却恰似平民百姓的乐园,这感觉怪怪的,一直纠缠到我离开公园。
这一次我约雨情在这里见面,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离故宫近一点,我的胆子会大一点,心里会塌实一点。原本担心雨晴会不愿意到那里,没想到,她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我到的很早,坐在亭子里中轴线的位置,听着四周的鸟雀鼓噪着,被午后的阳光和琉璃瓦的反光晃得昏迷迷的。于是我妄图数清楚故宫里的房子,那么多的屋顶,还没数到二十,就已经乱套了。
“丫头……”身后有人轻轻地叫。
我转身,呀,她今天格外的漂亮!鹅黄的高领毛衣,咖啡色的薄呢子短裙,披一件米色的薄风衣,一点没有刚回北京在地坛公园遇到时候的憔悴了。
“雨晴……”我的嗓子有点哑。
雨晴笑着走过来:“我还以为我到早了,原来还是你早到了。”
我往旁边挪了一下,偏离了北京城的中轴线,让出一个位置给她:“坐。”
雨晴在我身边坐下,我们互相看着,笑了笑,谁也不知道该先说点什么。
还是雨晴先开口:“丫头,你看,那是我们一起待过的地方。”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只看到那一片金色的屋顶,各种各样的屋顶,重檐的、单檐的,代表着不同的等级。我却无法从中分辨出,我们曾经站过的地方。
“你知道吗,我在海南见到冯阿姨了。”雨晴缓缓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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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何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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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注意到,她竟然没有用“绕指柔冯怪物”来称呼她。
“冯阿姨?她怎么跑到海南去了?她好吗?”
“她啊,怎么说呢。我觉得她挺好的,因为她终于找到她丈夫了……虽然,找到的时候,那个男的已经神经不正常了,什么都忘了……”
“啊?怎么会这样呢?”